张荣一笑:“我还以为你想让我找机会在海格姆森的拆分里插一脚。”
“我之前让阿成帮我去查消息,两天了还没有半点音讯,你要查多久?”黎茂生语气冷酷而坚硬,“去查留昭和谁上了床,查到了你就回伦敦。”
黎茂生转身回房,他坐到书桌前回看之前克尔希石油的资料,他在原油期货市场做多了克尔希明年夏季的期货合约,让他们即将发行的对价股票波动到一个极不合理的地步,如今这桩并购案夭折,克尔希的股价看跌,要抽回资金没这么容易。
他原本的预计是半年内陆续回笼大约一半的资金,黎茂生打电话让秘书室将公司的黄金和白银库存情况抄送给他,伦敦的临时办公点已经设好,他将人事资料打包发给张荣,让他从云京和维港带人过来。
张荣坐在壁炉前,盯着酒杯里的威士忌出神,黎茂生现在显然没有放弃那个要向崔月隐讨要留昭的念头,目前看似稳定的表象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崩塌。
他突然又记起几年前,少年醉酒后的一声“daddy”,像是昆虫从他背上爬过,张荣陡然站起来,拿起证件手机和钱包往机场赶,他一定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留昭在博物馆心不在焉地画了一下午速写,直到在柔术馆耗尽了体力,才勉强觉得头脑清醒很多,他换好衣服从柔术馆出来,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留昭停下来,保镖给他拉开车门,他坐进去,靠在座椅上想起孙思说的话,顿时又整个人都不好了。
留昭掏出手机给沈弥打电话,有些忐忑地问今晚能不能去她那里住,她在电话里听起来心情很好,说:“当然可以,我昨晚看了你临摹的那副丘比特,你对色彩的捕捉敏锐了很多,明天可以和我去拍卖行逛逛。”
留昭于是跟司机说了沈弥家的地址,他到的时候沈弥正在做晚餐,说:“我给陈姨放了假去参加一个社区针织协会的活动,今晚吃沙拉可以吗?”
留昭点点头,忍不住问:“你们终于离完婚了吗?”
沈弥微微皱眉:“有时候我觉得那间会议室里真正想办完这桩离婚案的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人都恨不得我们的案子再谈上一年。”
她摇摇头,笑着叹息一声,又说:“算是初步达成了离婚协议,虽然我的律师劝我再拖几年,最好拖到月隐继承海油集团的那天,不过我已经得到足够多我想要的东西。”
留昭很惊讶,他完全没想到沈弥会将这段婚姻形容为得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我手上现在还有一副提香,两幅萨金特的肖像画,准备在夏季拍卖会出手,你可以拿去临摹。你还有一周多就要回云京上学了对吗?”
留昭点点头,沈弥问:“既然你想继续画画,要我帮你在那边找个老师吗?”
他们说着话,晚上留昭在画室,崔月隐打了一个电话过来,留昭直到去睡觉时才看见,他扔掉手机扑进被子里。
第二天中午,他从拍卖行回来,孙思特意过来了一趟,留昭紧张得手脚发麻,有点凶地说:“我哪里都不去!崔月隐有本事就叫人来绑架我。”
孙思从善如流,很淡定地转去回话。
金库的大理石拱顶下,崔月隐手中拿着一只珍珠耳环,坐在扶手椅里看向孙思:“我又有哪里得罪了他?”
他的笑意在灯光下有些阴森森的味道:“总不会是在床上对不对?”
孙思只是沉默加微笑。
崔月隐转身去看戒指,一枚蛇形的红宝石被他拿在手中,少年的手指纤细修长,指节被妥帖地包裹在肌肉和皮肤下,被安静地拢在掌心时,会像一朵未绽开的花苞。
这枚戒指会很适合他,但并不符合崔月隐对他的想象,他向对面的珠宝经理说:“铂金,纯度最高的钻石和蓝钻,我想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