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2 / 3)

市场印证的画家是极少数。

崔月隐起初对此报以无视的态度,直到沈弥在别墅内给留昭设了一间画室。在听周喻讲述他们的往事之前,留昭只以为沈弥的举动是纯粹的善意,现在看来,这更像是她与崔月隐之间一种无声的角力。

但不管怎么样,她请的那些老师都为留昭打下了极好的基础,崔希仪的这幅画,在线条和结构上带给他很精准的触动,留昭在窗下架起画架时,心里还充满着一股跃跃欲试的挑衅,但等他拿起画笔开始勾勒底稿,就完全沉浸在了方形画布上。

崔月隐回房时,打开门立刻闻到了颜料油彩的味道,这种味道太过熟悉,让他微微皱起眉,后窗下立着两幅画架,其中一个是崔希仪画的那幅湖中少年,另一张画架上放着未完成的一幅临摹。

留昭趴在窗边的软榻上睡着了,他睡得很沉,浑身软得像猫一样,崔月隐将他抱起来,他又感受到了心里毒汁般沸腾的情感,怎样的占有、控制、亲密,似乎都不够彻底,这是很多年来他时常会有的体验。

他想起在岛上时留昭的提议,想象着将生命和爱欲拱手让出,臣服他,就像臣服一位不可知的神明。

留昭在他怀里“唔”了一声,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有些迷茫地看着他,少年的心跳越来越快,崔月隐的掌心贴着他的背,手臂托着他的膝弯,感受到了他越来越快的脉搏。

“昭昭,你梦到了什么?”崔月隐弯起嘴角,留昭梦见了年轻的崔月隐在幽深的屋子里受刑,背上的肌肉随着落下的鞭子隆起、抽紧,他低着头,血和汗从微卷的发梢滴落。

留昭双手攀上他的肩膀,怀着一点深深的惊恐说:“我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崔月隐揉着他的腰,问:“哪里不对劲?”

“……”留昭抓住他的手,从他怀里跳下来,拉着他说:“你来看我画画吧。”

他拿着颜料盘站到了画架前,临摹到人物的脸时,他怎么画都觉得不满意,铲掉了好几次,最后趴在旁边的软榻上睡了过去,这下他在未铲干净的画布上重新开始画,留昭之前从未画过自画像,湖中少年的脸和他自己每日在镜中看到的模样形成了某种奇妙的错位。

他回头看向崔月隐,确定他还好好站在自己身后。

留昭皱了皱鼻子,露出一个有点嫌恶的表情,说:“这算是我和你上床的奖赏。”放在以前,崔月隐不可能好好站在他身后,看着他画画还不会口出恶言。

接下来的日子又下了几场大雪,留昭穿着厚厚的雪地靴和户外服在秋玉山的山麓找地方画素描,朝隐在他身后问:“你父亲利用了一个很有趣的思维惯性,黎茂生既然和融儿针锋相对,所有人也会自然假设他们也立场相对。你是怎么知道他是月隐的人?”

“你不是知道我和他睡在一起吗?”留昭语气很不客气地说,朝隐问:“你在记恨我拿源氏和紫姬比喻你们吗?”

“你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天吗?”

朝隐有些忧郁:“我的确没有其他人可以聊天。大哥和二姐视为我眼中钉,真妍和虞臣都早已下定决心站在你父亲那边。”

留昭心里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问:“还有一个人呢?”

“什么?”朝隐有些不解,留昭数了数:“你大哥、二姐、崔月隐行四,然后是你、崔真妍、崔虞臣,还应该有一个人才对?”

朝隐失神片刻,才恍然说:“对了,还有三哥文翼,我们不太谈起他。”

“他比崔月隐还要糟糕吗?”

“他们在我母亲眼中有云泥之别。从小我就被耳提面命,玩什么都可以,唯独不可以玩人,这是母亲最鄙夷的事,但三哥他喜欢混一些二代的圈子,干过不少仗势欺人的事。我好像记得小时候,文学院的一个教授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