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愁眉苦脸地说:“生哥,你搬新家了我们还能去找你玩吗?”
人前沉默寡言的少年,在朋友面前露出了一点轻狂气:“你们放心,我明年换更大的屋,给你们一人留一间房。”
“就在这里好了!都让一让,我们这是新闻照,不能有无关人员出现的。”
港报的记者再一次举起相机。
“快笑!”他身后的女同事对着少年使劲挥手,捧着房产证的少年露出大大的笑容,就此被定格成第二日晨报里不起眼的一块新闻。
一夜暴富的传奇,白手起家弄潮股市的少年,成为维港人饭桌上津津乐道又转眼忘却的故事。
“是因为之前崔融找人调查你,我在徐博的资料里看到这张报纸,觉得很有故事性才留下来的!”留昭将他手里的剪报抢了过去,黎茂生松开手,在他右手的素描簿里,翻开的那一页正有一张未完成的人物临摹。
“你不觉得很像电影的剧照吗!”
留昭将他手里的素描薄也抓了过来,他发誓自己临摹这张新闻剪报的时候没有过任何奇怪的心思,他只是真的觉得这张图很有故事性,但就这样暴露在本尊面前,简直像他在
“之、之后发生了什么?”他有点没话找话地问,虽然这张照片之后的故事正站在他面前。
“之后?”黎茂生的声音很沉、很冷,像一块冰沉入无尽的深海,“之后我依然在炒股,考上了大学,但觉得没什么意思,十九岁就出来成立了股票交易公司,带着阿荣他们赚大钱。
之后我又换了更好更大的楼,吃海鲜、玩游艇,赚的钱太多太容易,老爸老妈都不需要上班了。我爸染上了赌瘾,他在赌场里一天天输钱,我再拿钱填进去,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以为赚到的大钱变成了微不足道的小钱,我在金钱这片海里才湿了脚趾,就以为自己能做维港王。
有人给他设了套,我爸欠下了一笔天价债务,被砍了一只手。于是我卖了楼,卖了游艇,每天泡在公司里想赚够这笔钱,但之前玩起来得心应手的股市突然变得很陌生,我很快就亏光了所有积蓄,我爸被扔进牢里,我去赌马场给人打工还债。我妈哭瞎了眼睛,幸好公屋的两个阿婆愿意照顾她,要不是她们,就只能跟着我,我上工,她摆个碗在旁边讨饭。”
黎茂生沉沉地笑,留昭张了张嘴,喉咙里突然像被塞了一个硬块,他说不出话来,有点茫然地伸出一只胳膊抱住他,素描本还被夹在他另一只胳膊里。
他们沉默地待了一会儿,黎茂生突然按熄了墙上的灯,黑暗中,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去床上,让我靠一会儿,我不做别的。”
素描本跌落在地上,留昭被轻柔地推着,膝盖撞上床沿,他跌坐在床上,黎茂生在他面前半跪下来,深深埋在他双膝间。黑暗里,留昭混乱的呼吸一下下响起,一只手突然摸上他的脸颊。
“你在为我哭吗?”
黎茂生突然起身,将他推倒在了枕头里:“在为我哭吗?”
“我只是觉得那张照片真的很像电影主人公。”
“我知道……我跟你说的,也是一个很维港风格的电影。”
男人的身影覆了上来,他伸手抚摸着少年的腰肢,凸起圆润弧度的胯骨,黎茂生在灯光下见过这一幕,他能毫不费力地想象出手掌下的画面。
“不行……不行”
留昭有些惊慌地抓着他的手腕,被重重含住双唇,他偏过头,两人的唇舌交缠又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