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躺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说:“送他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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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崔家晚宴,留昭本来是不想回去的,但崔循帮他捡网球的时候,引诱他说今晚可以回去帮明天的自助餐试菜,有很新鲜的帝王蟹和龙虾,留昭内心天人交战,觉得自己到时候只要躲在房间打游戏就好,于是没有拒绝。
两人回到家,果然有海鲜大餐可以吃,只有沈弥一人在,吃完甜品崔循跟妈妈说要和留昭回房间打游戏,他拥抱了一下母亲,带着留昭上楼。
两个孩子离开后,沈弥坐在客厅看明晚的宾客名单,崔月隐回来时,孙思跟在身后拿着一个小箱子,礼服昨天就已经送到,珠宝经过保养之后今天才拿过来,孙思打开箱子,里面是三套珠宝,祖母绿、红宝石与粉钻。
沈弥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崔月隐坐在她身边,很亲密地跟她耳语:“小昭说你心情不好?发生了什么事吗?”
沈弥将宾客名册扔到他身上:“因为要帮你的药贩子牵线搭桥。”
崔月隐挑了下眉,说:“明年我们就能将柯蒂斯拉进黑名单了,不过今年还需要忍一下。”
普希制药之前一直想敲开这边的市场,虽然受限于严格的管制政策,他们即将创造利润奇迹的新产品不太可能进入云京的大门,不过柯蒂斯还是很有兴趣地特意飞来,希望和这里的权贵们打好关系。
沈弥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转身上楼。
她倒在那张柔软的双人床上,手臂无力地垂下床沿,医生的话回响在她耳边
“周喻女士现在是骨癌三期,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是尽量将她的疼痛控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等她在瑞士那边的安乐死方案走完流程……”
她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她已经不再是小女孩了,但那个孩子有一双能看透她的眼睛。
沈弥记得他十几岁时,趴在桌边看自己给一束玫瑰剪枝,崔月隐那天从法国回来,突然送了她一双高跟鞋。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玩过这个游戏了。沈弥少女时期整个衣柜里,从内衣到衬衫、外套、配饰、鞋子,几乎每一样东西都是崔月隐的礼物,他对自己的女友一向有强烈的皮格马利翁情结,但自从那件事之后,这种游戏就此中断。
沈弥知道,当崔月隐想要扮演一位浪漫的情人、体贴的丈夫时,最好整个世界都配合他的幻想,她只想尽快把这场戏演完。
那双高跟鞋穿在她脚上很紧,生育两个孩子之后,她的脚已经变大了半码,不过她懒得指正,只是很冷淡地试穿了一下,趴在他们旁边的孩子突然说:“这双鞋小了。”
崔月隐很诧异,他显然不觉得自己会搞错她的尺码,他的目光中露出一种完美布景被打断的厌倦,于是他将沈弥拉了起来,沈弥被他牵引着走了几步,她知道自己的神色很平静,但留昭突然哭了起来,他跑过来用力推了崔月隐一把,说:“别让她走了!你看不出来她很痛吗!”
崔月隐的目光落在她脸上,仿佛在审视这句话的真假。沈弥不会在他面前露出痛苦或脆弱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留昭会觉得她很痛,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得脚上这双鞋难以忍受到疼痛的程度。
崔月隐放开她,弯腰将留昭抱了起来,说:“昭昭是小撒谎精吗?”
“不是!我讨厌死你了!”他闭着眼睛抽泣,沈弥看着他,知道崔月隐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了方向,之后他让人扔了留昭所有的鞋,将他所有的鞋码都换小了一码。
不能伸出援手,只会激发他更恶劣的占有欲。沈弥旁观着这一切,那双高跟鞋被她扔进了鞋柜的最底层。
周六晚宴的时候,整栋别墅都盛装以待,后山的草坪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灯光,屋子里衣香鬓影,音乐声悠扬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