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昭当天收拾好东西给家人告别,他站在车边挥了挥手,没有告诉崔月隐他何时回来,或许明天,或许永远也不。
就像他曾经要求的那样,最终,崔月隐的确将爱欲拱手让出,臣服他,就像臣服一位不可知的神明,他完全放开了对命运的掌控,但痛苦也离他远去了。
留昭和张荣在仰光的机场分开,他们一人去云京,一人回维港。
“谢谢你。”
分开前留昭亲了一下他的脸颊,张荣眉目含笑地注视着他:“因为你更喜欢生哥,所以你不能要我,对不对?”
留昭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他对爱情没有排他和独占的概念,留昭很乐意回应真挚地爱着他的人,但他不想给黎茂生造成更多的痛苦,他学着一定程度上尊重他的嫉妒。
“亏我还以为那是他自吹自擂。”
张荣故意叹息一声,他将少年用力拥入怀中,然后放开他。
留昭回到云京的那天,天空铅云低垂,雨始终没有落下来,他走过那条长长的山道,穿过前庭花园,推开那扇熟悉的门,他先去了自己的房间,窗外的玫瑰丛已经快要开花。
后山的马厩,泳池,工作人员居住的几栋英式风格的小平房。
他走过厨房的岛台,客厅,顺着楼梯上去,二楼的游戏室,崔月隐和沈弥曾经的主卧,崔融的房间,崔循的卧室,两间书房,原来属于崔月隐的那间锁着门。
他继续向上走去。
留昭探索着这栋熟悉又陌生的房子,楼下传来一些动静时,他从顶楼走下去,走到通往客厅的楼梯上,他遇见了正在往上走的崔融,女管家正在跟他说着什么。
“小昭。”
留昭停了下来,站在几步高的台阶上看向他,崔融还穿着正装,额头和鼻尖上有细密的汗珠,像是刚刚从很远的地方跑过来。
“崔融,你说等我下定了决心,就告诉你,你去给我买戒指,还算数吗?”他停顿了一下,又说:“如果我们结婚,我要有一个情人,就像很多上流社会太太那样。”
崔融只是疲倦地对他伸出手:“小昭,过来。”
留昭走下几级台阶,被他紧紧拥入怀中。
崔融抱了他很久,牵着他的手去楼上的卧室,他打开灯,在他衣帽间的玻璃柜里,黑色的天鹅绒软垫上排列着一整抽屉的戒指,几块腕表反而被挤到旁边。
有相当朴素的对戒,也有不少大颗的女士钻戒。
“挑一只。”
留昭挑了一只白金对戒,戒指非常适合他无名指的尺寸,崔融不禁一笑:“再挑一只订婚戒指。”
于是他又挑了一只非常漂亮的长方形粉钻戒指。
崔融接过来戴上他左手的无名指,少年的手指纤细修长,戴女式钻戒也并不突兀,留昭也将对戒的另一只拿出来戴进他的手指。
他们在这间隐蔽的衣帽间交换戒指,就像一个小时候的过家家游戏。
晚上他们一起睡在崔融的卧室,留昭有些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回的云京?”
“你怎么知道要这里要找我?”
“张荣告诉我你回来了。”
崔融皱了下眉头:“你十几岁的时候,我常常担心你会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小混混拐跑。这次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成真。”
“你一直有种优越感。”
崔融很诚实地答:“优越感一直是我的一部分。”
留昭被他这种坦然承认又毫不悔改的态度逗笑,和自己比起来,崔融的字典里简直就从来没有过羞耻两个字。
“父亲离开后,孙思打电话给我,让我去伦敦主持海格姆森第二阶段的收购工作,我这次回来,是因为里面涉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