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1 / 2)

如果现在不是凌晨三点多,沈弥说不定真的会有心情和他一直聊下去。

“要加糖吗?”

崔月隐站在她的咖啡机旁边磨咖啡,沈弥忍住困意问:“你到底要来干什么?”

崔月隐转头看向他,他的目光在睫毛的掩映下几乎有些温和:“既然我们都在伦敦,或许不该如此疏远。”

“我们在打离婚官司。”

“我知道。”

“我忍受不了你。”

“偶尔忍受我对你总有好处。”崔月隐的笑意中有点细微的嘲讽,但即使是这时候,他的尖锐也不及平常的十分之一。

“阿弥,你的咖啡要加糖吗?”他又一次问。

从这天开始,沈弥时不时就能在家里见到崔月隐,某一天她起床看见他睡在她的沙发上,他还穿着正装,衬衫的领口微微散开。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有些恐惧,因为崔月隐正试图起身,但他似乎很难站起来。

从那天开始,她意识到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年少时她见过一两次崔月隐的这种状态,好像他的身体内部正在坍塌,而他撑不起这具肉身的重量。

海格姆森的并购案仍在继续,沈弥偶尔在社交场上碰见过他几次,每次崔月隐都神采奕奕,惊人地友善、随和。

他至少掉了十几磅的体重。

事情一直持续到沈弥在家里的浴缸发现他,他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水被鲜血染成粉色,沈弥冲过去将他的胳膊捞起来,她松了口气,起码崔月隐没有割腕,一只玻璃杯碎在了他掌心里。

玻璃碎片砸得很深,一些伤口边缘被泡得泛白,沈弥额角青筋直跳,她拿镊子夹出那些玻璃碎片,再给伤口淋上碘酒,缠好纱布,做了简单的急救处理。

崔月隐中途醒了过来:“阿弥?”

“我不该处理这个,崔月隐,我不会再处理这些狗屁事。你要么滚去住疗养院,要么死在你自己的房子里,别把你的问题带给我。”

“阿弥,别这么小题大作,我只是不小心捏碎了一只杯子。”

昨天是周末,他们在同一场赛马会上相遇,崔月隐照样半夜来找她,顺便在客房留宿了一晚。

沈弥站起来,出去给律师打电话,要他立刻去申请一张限制令。

肖恩.麦肯齐终于辞去克尔希石油的CEO,他的人事变动结束后,预计下周就会宣布成为崔氏的并购伙伴,加入海格姆森的并购案。

关于海格姆森的资产评估和技术评估也基本告一段落,4月初的这场季度会议上,整个并购团队都在谈论下一个阶段的计划,伦敦分部就像一座高速转动的齿轮机器。

窗外正在下雨,雨水高楼玻璃上划出蜿蜒的轨迹。

所有他少年时渴望的一切都已经触手可及,海油崔掌权人的位置,姨母的目光,有时水痕浮动的轨迹让他想起崔蕴石外套上若隐若现的金色羽鳞。

崔月隐注视着窗外的雨滴,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走了出去。

正在说话的投行顾问怔了一下,他停下来,准备等崔月隐回来再继续。

七十多人的并购团队等了一整个下午,孙思找了个理由将所有人送走,又单独跟核心人员聊了几句,他回到空荡荡的会议室时,留下来的崔虞臣几乎有些脸色苍白:“孙先生,你打通了四哥的电话吗?”

孙思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虞臣先生,你从云京带回来的现金很重要,但你知道,一旦在继承权的斗争中站了队,你就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了,对吧?”

他们又等了整整三天。

当晚孙思打了几个很长的电话,他顺便将Sharon.杨手上的资料全部寄给黎茂生。

“黎先生,虽然很遗憾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