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大哥做过。
再后页的床事招数叫:游龙戏凤。
我也跟大哥做过。
等翻完整本画册,我发现自己都跟大哥做过。
“这种东西私塾的先生是不会教的,”新娘低声说,“以后你娶到自己喜欢的人,别真像傻子一样只会睡觉。”
“为什么这里面只有男人和女人?”我懵懂地询问道。
扭过头,新娘盯着我说:“你还想有什么?”
“为什么没有男人和男人?”我虚心请教。
新娘皱起眉头,话间舌头打了个结:“男人和男人又不能做、做这种床事。”
思索片刻,我继续问:“那男人和男人可以结婚吗?”
新娘似乎受到剧烈的惊吓,听后急忙否决:“当然不能。”
“要是男人和男人结了婚,那他们就是妖怪,是要被放火烧死的。”
听完新娘的这番话,我垂下眼睫缓慢地陷入沉思。
良久,我终于明白过来。
原来自己真的是个傻子。
原来大哥一直都在骗我。
第41章 祠堂
打更的提着梆子报过时间,我站在后门看着两个人逐渐消失在巷口。
事到如今,我才得知新娘的名字。她说自己生在五月的北平,叫青杏。
她还说不该骂我是傻子。
我摇了摇头,告诉她自己没有介意。
等到青杏彻底远走,我才折回房间,无言地锁上装满大哥信件的盒子。
大哥骗我,我很难过。
从小到大,我明明那么听大哥的话。
大哥怎么可以骗我。
或许大哥也觉得我真的是个傻子。
躺上床,窗棂外芭蕉影绰,暗夜里我努力不让自己去想大哥,但是没用,最后我还是哭了。
就像从前无数次与大哥分离的夜晚。
晨起,院里管家的周叔发觉青杏下落不明,正要追出门时被我阻止,承认说人是我放走的。
事情传到父亲房里,他带着愠色急步走到我面前,重重地往我脸上扇了个巴掌:“不中用!”
年轻时父亲曾提枪抗击过英军,留着褐茧的手掌十分宽厚,挥出的掌风响而重,落到脸上险些使我脚下不稳。
母亲紧跟在后面,见状赶忙拦住蓄力的手臂:“跑就跑了,你打他做什么?”
“你惯!再把他惯得无法无天!”父亲沉声呵斥,“女人都敢放跑,以后谁还管得了他?”
母亲贴到我身前,不要命地维护:“你打!你要打死他就先打死我!”
父亲的巴掌悬停,锁紧眉关懒得争执,索性罚我跪到祠堂去,说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来看我。
挨过巴掌的脸颊火燎似的发疼,我挺直腰身跪在正中,堂前供奉着列祖列宗。
以往我再怎么惹祸,念及我病恹恹的性命,父亲也不会重罚我。
我知道这次定然惹恼了父亲,不过放跑新娘的糊涂事若是传去族长那里,恐怕自己的下场会比罚跪沉重百倍。
所以我明白父亲是在保护我。
想着,我不免觉得可笑。这样复杂的事我都能够思索清楚,偏偏大哥说什么自己就信什么。
真是蠢得要命。
面前的香炉换过三道后,祠堂门外倏地传来阵疾疾的脚步。
猜到是谁,我不由得埋了埋头。
步声刚停在身侧,大哥已经倾身半跪着搀我,轻声说:“起来。”
苦橙花的味道若有若无地包围住我,如同这些年来大哥所有温柔的欺骗。
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推开大哥,却因为初次反抗,怕得双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