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告诉过我哥,因为我知道自己能够醒过来并不是我真的属猫,而是我哥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我不想让我哥再难过。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我哥难过。
所以我绝对不能当言而无信的混蛋。
瞥见街道对面的工商银行,我对陈狗说:“带我去抢银行。”
陈狗推着我快步走开:“小少爷,这件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我他妈要急死了,”我紧盯着逐渐远离的银行,“要是我死在手术台上,我哥就变成寡妇了。”
“我操你他妈别乱说!”陈狗听不得死字,爆着粗口打断我。
“我他妈说真的!”我恨不得能从轮椅上跳下去。
“你他妈别乱说了!”陈狗着急地制止。
“我不要我哥变成寡妇!”我低吼道。
“快走快走!”陈狗向前俯冲,速度快如秋名山车神。
……
回到病房,我照例躺下去睡觉,再醒来时窗外变成一场深蓝色的雨夜。
“饿了吗?”我哥推门而入,黑色风衣的肩身有些潮湿的痕迹。
“我要饿死了。”坐起身,我带着鼻音说。
放下食盒,我哥捏了捏我的耳垂:“不准乱说。”
我讨好似的蹭了下我哥冰凉的手:“哦。”
打开盖子,我急不可耐地夹起两块红烧肉放进嘴里:“好吃死了。”
操他妈的,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我哥掂了道眉苇,没再开口训诫我,只是叫我:“慢慢吃。”
我越吃越难过,心里有种这是自己最后的晚餐的感觉,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情不自禁地流泪。
发觉后,我哥替我擦掉眼泪:“哭什么?”
我抱住我哥的手臂:“蓝何,我不想你当寡妇呜呜呜。”
我哥沉默片刻,手掌向下抚摸起我的脊背:“小混蛋一天到晚在乱想些什么?”
“我怕你看见我被开膛破肚的惨状,”我泪眼朦胧地抬头,“我还没有来得及给你买戒指求婚呜呜呜。”
“哥哥找了最好的医生,宝贝乖乖地躺在手术台上睡一觉就好了。”我哥将我抱进怀里,吻了下我的额头哄道。
我相信我哥的任何话,听后继续往嘴里狂塞红烧肉。
手术在隔天下午三点,打完麻药后我毫无睡意,只好紧张地看着医生的一举一动。
医生穿得浑身上下只剩眼睛露在外面,举着明晃晃的手术刀站到我面前:“别害怕,手术很快就结束了。”
我忍不住开口:“你都还没动手,怎么知道很快结束?”
医生貌似挑了下眉:“因为我是医生。”
“这个刀痛不痛?”我又问。
“不痛。”医生明显在骗我。
我不受欺骗:“真的吗?”
医生开始下刀:“真的。”
我失望地别开眼睛,心里腹诽这个世界怎么到处都是骗子。
幸好宝贝老哥不是。
想到宝贝老哥还在门外等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察觉皮肤的异样,我问医生:“你在割我的肉吗?”
医生:“嗯。”
我:“看见子弹了吗?”
医生:“还没有。”
我:“为什么?”
医生:“子弹太深了。”
我闭上眼睛,开始欺骗自己真的是属猫的。
麻药的威力凶猛地攻击着神经,我控制不住地说起胡话:“我十三岁还尿过床,我哥帮我洗了屁股和鸡鸡。”
“我哥真好,居然没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