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宁礼貌地打了个招呼,彼此熟悉后其中名叫“王七”的男人拿出扳手开始撬锁。
看着对方娴熟的动作,我总觉得他应该去干汽车维修。
走进中学,小操场生长着几株茂盛的野草,仅有的两栋教学楼上的淡黄色瓷砖都已脱落。每间教室都肮脏不堪,黑板上还有用粉笔留的“去他妈的傻逼世界”,铁皮桌椅随意坍塌,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我搞不懂严宁口中的“亚文化穿搭”,同样也欣赏不来这种废墟里的独特时尚,沿着空旷的楼梯走到天台后,四面八方都是鼓动的热风,隐约还能看见远处火电厂的白色凉水塔。
“蓝雨,”曹五突然出现在楼道口,叫住我说,“能不能下来帮我个忙?”
我说了声好,随即背对着他从铁梯爬下去。
老式教学楼的顶层普遍建得狭窄,快要到地时我随口问他:“要我做什么?”
密不透风的空间有些昏暗,声音在水泥墙壁上碰撞了圈,窸窸窣窣地回荡到耳中。
曹五半隐在阴影里,紧盯着我不回答。
我并没有多想,继续沿着铁梯向下走。
等我落到地面,背后的曹五忽然把我压到铁梯上,随即将我的双手反钳到背后。
察觉到不对劲,我立马顶起手肘想要反抗,却被对方拿拳头重击了两下后脑勺。
耳中嗡鸣,我来不及缓神,再次打算反击时又被尾随的两个人掀翻在地,什么话都没说便先连踹带揍地围殴了场。
密雨般的拳脚错乱地挥落到身上,我被迫护住脑袋蜷缩,咬牙承受着这场粗暴的施虐。
“停手,”曹五示意手下,“别把人打死了。”
两个手下一左一右地架住我的胳膊,抬脚不断朝我的腿弯狠踢:“跪下!跪下!”
曹五抓起我的头发:“蓝少爷,挨打的滋味怎么样?”
全身上下的剧烈疼痛让我连咳了好几下。明白对方的来历后瞪住他说:“没劲。”
曹五挥拳似的甩了我一个巴掌:“带走。”
魏六应声带上,反绑后将我扛到肩膀上带出教学楼,随即扔进面包车的后备箱。
严宁同样遭受绑架,嘴上还黏着团黑色胶布,见到我后只能发出些“唔唔”。
在刚才那场施暴中,对方似乎打断了我几根肋骨,由内而外的刺痛让我不断冒出冷汗,身体也止不住颤栗。
从小到大,我不是没有跟别人打过架,狠起来把骨头弄折都算小事,但绝对不会感到害怕。
所以我确信,此刻这种非正常的抖动绝对不是因为殴打所致。
想了想,我记起刚才在天台见过两座雪山,那么对方应该是驱车进入边境地区。
既然这帮人敢明目张胆地绑架,那身份一定不是普通的地痞流氓,或许是背负凶案常年潜逃在外的亡命徒。
操他妈的,早知道我那晚就该把曹关西直接揍死。
面包车很快停下,打开后备箱后魏七像拎小鸡似的将我们一手一个架到胳肢窝底下,踹开黑屋的门又丢进去。
我被甩进废铁堆里,左腿外侧被铁片剥开一道深到看得见骨头的裂口,寒冷的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混杂着木头腐烂的腥咸气味。
狭小的地方一片漆黑,我凭着感觉往前爬了段,终于触及严宁的身体。
严宁轻微地颤抖了下,随即发出些“唔唔唔”的声音。
以为她是惊吓过度,我安慰道:“你别怕,我们一定会逃出去的。”
严宁继续“唔唔唔”。
意识到她有话要说,我费力地挪正身体,撑起双手撕开胶布。
“蓝雨,”严宁同样保持着冷静,“你没事吧?”
“没事。”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