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霁不明就里。

“我们的合照,重要吗?”谢琰问。

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才发现其实自己隐约是有点委屈的。

之前被删的时候不觉得。

林初霁用小号找他的时候不觉得。

撩拨了两句又消失也不觉得。

直到此刻。

“重要啊,当然。”林初霁看着他,轻声说,“抱歉,为之前所有的事情,虽然这个道歉,迟到了一个多月。”

谢琰的那点不满被不着痕迹的安抚了。

好奇怪,林初霁总是有这样的办法,三言两语而已。

他大度不再纠缠,低声说:“算了,没关系。”

林初霁松了口气,垂下眼,才迟钝意识到自己还光着,慌乱起身转过去。

无奈他刚脱了鞋,光着脚踩在床架上,周遭都是那瓶碘伏打碎后散开的痕迹,一塌糊涂。

他弯下腰,小心翼翼穿上运动鞋,又因为慌乱而差点踩到玻璃渣上,从见面开始就太狼狈,这下连脖颈都彻底红成了一片。

慌里慌张的,谢琰无奈出声:“你是笨蛋吗?”

林初霁低着脑袋不想看他。

余光里看着他大步朝着自己走过来,从脖颈到后背顺着脊椎下去,浑身都变得僵硬。

求你别管我了,让我自己待会儿吧。

然而谢琰终究是过来了,站在了他的面前,微弯下了腰,视线跟自己平视:“先别穿了,背怎么回事?”

林初霁受不了被这么看着,别过脸,声如蚊蝇:“被台灯落下来撞到了。”

谢琰侧头看了一眼,又看向地上散了一地的碘伏,有点头疼:“我去买瓶新的,你先别动。”

“算了,太麻烦你了。”林初霁干巴巴说。

谢琰瞥了他一眼,回想起之前种种,觉得好笑:“你麻烦我的就这一回?等弄完了再保持距离也不迟。”

林初霁被怼得哑口无言。

看着他大步又出了门,留下自己在空荡的房间,方才的尴尬又再度席卷。

他抬手把头发抓得乱七八糟,头一回主动给詹晚秋打过去电话,朝着社死源头抱怨道:“你怎么把谢琰跟我弄一个寝室了啊?你都不问人家愿不愿意?还出钱给人家换双人间,这作风也太资本主义了吧?”

一口气憋出这么多话,是真被气着了。

詹晚秋回答得特别理所当然:“他不是你朋友么,上次视频的时候还答应我说会继续照顾你,为什么不愿意?再说了,我又没让他花钱,还享受了更好的房间设施,他应该谢谢我。”

林初霁被问住。

好,当初的回旋镖终究还是扎在了自己身上。

詹晚秋又问:“你见到他了吗?你们整个假期竟然没联系过。”

林初霁生无可恋回答:“见到了,网上有联系。”

“谢琰这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很好,人很正派,父母还是警察,家里教养在那,总归不会太差,你多跟他交往。”

詹晚秋顿了顿,“至于别的朋友,我希望你仍然和高中一样,保持距离。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就是人性,你永远不知道背地里有什么坏念头。之前秦逸…….”

“妈,好了,我知道了。”林初霁打断她,“先挂了。”

后背没涂药,但光着又着实有些不自在,他披了件外套拢着,拿扫帚把地上的狼籍一点一点清扫干净。

刚重新坐回去,谢琰就拿着药回了房间。

大约是隔了一个多月没见面,加上这匪夷所思的再次相遇,林初霁面对他时,又变回了最初局促的模样。

他伸手到半空,又收回:“给我吧,我自己去浴室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