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内昏暗,巷外明亮,他站在明暗交织处,碎星一样亮的眼睛看着傅眠,声音低低的:

“我来找你道歉。”

他用指尖小心碰了碰对方同样高肿的唇角,

“疼不疼?”

几乎是一激灵的,傅眠伸手握住沈熠作乱的指尖,什么无奈,什么怒气,什么妥协全忘了:

“没事。”

他慌乱说了句话搪塞就扭过头去,不敢让对方看见自己的表情。

他侧着脸,尽量把发烫的耳朵往昏暗处掩,结果略一垂眼就看到对方微蜷的左手。

巷口外光线泼进来些,略微照出某人手心的狼藉。

沈熠注意到他的视线,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

可动到一半,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把手缓缓伸出来,递在傅眠眼前给他看。

掌心朝上,他说:

“流血了。”

这只手今天还真是多灾多难,被商业至尊砸了一下不说,现在又被碎石子扎的满手血痕。

傅眠立刻抓住这只手,看他手心血迹和灰尘混在一起掩盖住掌中纹路,嘴唇翕动几次,最后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活该。”可惜音都是颤的,听起来一点也不伤人。

而他话还没落地,就见沈熠另一只手也递到他眼前,还是掌心朝上,缓缓打开。

这回手掌里面没有灰尘,也没有血迹。

只有一块在月光下泛出银光的机械表。

然后,他听见有人说:

“别生气了。”

扑通,扑通,扑通。

是机械指针的走动声还是如同擂鼓的心跳声?

傅眠看着他,灰头土脸的,有人的牙却开始泛痒,他盯住沈熠侧颈,舌尖顶住上牙划出血味来。

如此温情时刻,他却只想一口咬住沈熠的脖颈,让腥甜的血液从血管迸涌出,流进他的口腔,淌进他的食道,最好能与自己的血混在一起,一起泵进心脏。

此后命脉中枢的每一次跳动都有沈熠的存在。

这想法仅是在他脑子里闪过,他就激动的全身颤栗,心脏抽搐般疼痛。

月亮升到天幕正中,洁净轻柔的月华照进昏暗小巷里。

沈熠还在等他的回答,他却因为剧烈跳动的脉搏心跳而眩晕。

多少次胸膛起伏后,有声音从紧咬的牙里硬生生挤出来,恶狠狠的,不知道在说谁

“活该。”

活该你完蛋。

棉签上沾了药膏,傅眠捻着木棒放轻力度抹在对方红肿的唇角。

沈熠被他按在椅子上,乖乖仰着头。

男生把自己被纱布裹成粽子的左手放在弯腰低头的人的肩头,含糊道:

“凉。”

药膏冰凉,蘸在棉签上根本化不开,碰在嘴边刺激热胀的伤口更加麻痛。

傅眠顿了顿,不知道是今天的第几次叹气。

他把棉签扔进垃圾桶,拿起药剂挤了一点在食指指尖。

拇指与食指捻磨,温热的指腹化开药膏,直到沁凉感消失才去触上唇角。

“发消息让你抹药怎么不抹?”

碰到对方薄唇,指尖都发痒,酥麻从指尖传到心端,耳根连同后颈烫的让他忍不住蜷缩,全身上下只有嘴是硬的。

“跑过来找你了嘛。”说话间嘴巴张合,洁白锐利的虎牙特别显眼。

他仰头坐着,傅眠低头站着,因为抹药两个人离得特别近,炽热的吐息交织在一起。

尖尖的虎牙,浅浅的酒窝,说话时微颤的睫羽,一切映入眼帘清晰可见。

指尖更痒了,几乎是不可控的,傅眠去摩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