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傅眠说的对,他只是把所有当成游戏,当成玩具。

倨傲到丑陋。

现在报应来了,沈熠。

手中玻璃杯竟被他猛地握碎,玻璃扎在手里鲜血淋漓。殷红液体随着玻璃碎落在地板上,徐雅云吓了一跳,沈褚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温馨的画面被打破,客厅里乱糟糟的,徐雅云慌忙拿起手机叫医生,佣人被喊过来找医药箱。

三三两两,面色焦急,却没有一个人注意他身旁悬空的书本,好似它不存在。

他闭上眼,在阵阵疑惑与询问中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人,一支笔的玩具,沈熠,当你游戏一切的时候你是否想到过这一天?

在那一瞬的失重感过后,无尽空虚迷茫涌来,极速下坠中一双墨棕色的眼睛睁开,少年目光落在厚实云层,纯白铺天盖地,望不到陆地。

万米高空,他处于云之上,在最接近宇宙的地方望下去,光线被这巨大的白色穹盖遮挡,群云好似屏障阻挡一切。

里面,外面,真实被挡在世界之外。

“小熠,”沈褚温和的声音打断他的臆想,手心被人坤开。

“妈妈并没有问你为什么帮张母,”少年被按坐在沙发上,男人半蹲下来与他对视,

“她问的是你怎么这样帮她。”

“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小熠,君子做事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他低头,用镊子夹着棉花去清理血迹:

“如果你帮她时有着那些你认为对的感情,那很好。但如果没有,”镊子碰到玻璃渣,血肉刺痛,

“那也没关系。只要做出来的事是好的就可以了。”

沈褚起身把位置让给匆忙赶过来的医生,他抬手揉了揉儿子看似柔软实则硬直的头发:

“人有可能好心办坏事,也有可能坏心办好事。如果要把做这件事最初的感情作为评判标准,那这世界上冤假错案也太多了。”

“况且,”他顿了顿,神色柔和,“你答应帮助苏成蝶的时候真的没有一点你认为对的想法吗?”

“我……”沈熠唇瓣翕合,脸上因疼痛血色尽褪,声音低哑,“我有想到妈妈……”

站在旁边的徐雅云一愣。

“想到妈妈什么?”沈褚问他,如同多少日夜之前的沈熠的青春期。

“我想……虽然我不会这么蠢,但我想积点善果也没错,至少不要让妈妈跪着求人……”

他没有见过那样柔弱破碎的女性,流泪,伤痕,痛苦,那是他在徐雅云身上不曾见过的东西。

但在那一刻,他虽觉得新奇也觉得这种气质永远不要出现在母亲身上好。

而对于母爱,他愿意让步。

“小熠,”徐雅云走过来,单手抚了抚儿子冰凉苍白的脸,独属于母亲的那股温暖在脸侧散开,

“妈妈不是教过你吗?”

“做事不论开始如何,只管结果好坏。去年那件事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无论怎么想都可以。因为最后的结果是‘你帮助了她’。”

“而我生气的是你帮助她的方式不对,既然要做,不管抱着何种心思去做,做就要做到最好。”

“不要像这样,浪费了时间与精力最终自己还会再次受到伤害。”

她把手撤开,在他身侧坐下:

“至于那些你认为错的出发点,不重要,小熠。”徐雅云声音温柔,她几乎从来没有像这样和沈熠说过话,

“你今年十九岁,我们养育了你十九年,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很清楚。”

“或许有些傲慢,或许有些自我,优渥的家境,周围人的追捧,你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我们清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