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演讲稿的边缘被他攥得皱巴巴,傅眠加快语速,只觉喉咙哑的厉害。
已经是周五了,自从周一后沈熠就再没来过学校,整整四天,这不对劲,沈熠不是那种一生气就放下所有事逃避的人。
“嗐,眠哥你也不用担心,沈熠不来也正常。他高二就把出国的材料准备好了,现在在家等通知书就行……话说他之前一直来我才搞不懂。”
傅眠又想起昨天徐云浩几个说的话,他当然知道沈熠会出国,可他一直以为他会等到高考结束,没想过他现在就不再来。
这让他开始恐慌,他和沈熠还在冷战中,如果沈熠不再来也不回他消息,那他们可能就到这里结束。
他总以为他们还有很长时间可以去解决这次争吵,却没想过可能自此再无瓜葛。
撕拉
演讲稿被手指穿破,傅眠浑然不知,他鞠躬,深陷某种臆想,在掌声雷动中下台。
回到(2)班的阵地后一群男生围上来,和往常一样冲他竖拇指夸他。
人群嬉笑喧闹,处身于中心的少年却神色浅淡,周身涌动的暗潮将其他人隔开。
潮涌在空中蔓延,氧分子沾染上无尽闷湿,空气沉重黏稠,让人难以呼吸。
这种气场的变化使人群突然静下来,也不往傅眠身边挤了,都怯怯地看着他。
寂静中只有离得近的陈鹏飞硬着头皮小声喊了句,觉得老大最近举止实在奇怪。
傅眠回神,看到身边人的眼神,他深吸口气就想扯扯嘴角说声我没事,可嘴张到一半就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卡了好一会儿,他突然将已经破烂不成样子的纸一把揉进手心,闭上眼睛,低声骂了句脏话,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会炸开。
旁边陈鹏飞看得害怕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去问怎么了。
却见此人平静下来。
那股燥到极点的气突然消失,像是尖锐椎体被他强行推回去,不管有没有划破血肉。
他神色看不出变化,气场却好像妥协般退潮回涌,抬腿慢慢走到前排刘国胜旁边,带着点挫败,他说,
“老师,我不太舒服,想请个假。”
*
沈熠高烧不退在家躺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退烧了被放出来,他在玄关处换鞋,脸上戴了个黑色口罩,说话瓮声瓮气:
“妈,我去学校把作业拿回来。”
徐雅云坐在客厅吧台上看电脑,闻言头也不回:“你出去玩就出去玩,说什么去学校,你写不写我不知道?还有,不准喝冰饮料。”
沈熠无语,一把拉下口罩:“这回是真去学校,周五了,我一个星期都没去学校,周六周日还不写作业老刘不得扒了我的皮。”
他说着转身打开门,在徐雅云“你老师管你吗?”的怀疑声中踏出去。
在床上躺的浑身无力,沈熠想随便走走,不打算让司机送他去学校。
他走在花.径小路上,发现花坛里除了寻常的观赏品种,还被物业别出心裁地栽上了几株茉莉。
微风几许,香气沁人心脾。
但沈熠闻不到,他吸了吸有些堵的鼻子,只觉生病糟心。
额头出了层薄汗,他拽着外套领口往外拉,试图让风钻进去。
出门前徐雅云命令他必须穿上外套,直说生病要好好捂不能见风。
可这穿得也太厚了……沈熠选择性忘记母亲的勒令,把拉链拉开,露出里面的纯白毛衣。
白昼西沉,一轮欲坠的红日悬停在地平线上,夕阳绯红,染醉了云霞也染醉了少年的眼眸与衣衫。
抬眼看见玫瑰色的暮云,沈熠边走边摸出两天没看的手机,长按开机,想看一下具体时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