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吓人。”
简直跟恐怖片里的寻找猎物的杀人魔一样。
沈熠手忙脚乱地把地板上的东西捡起来,闻言狠狠瞪书精一眼:
“你少说两句吧,你还好意思说,谁弄倒的?”
说着他匆忙起身,跨过这一地狼藉,忍住脚踝处尖锐的痛感疾步走到盥洗室门口,不再犹豫径直打开门。
狭小室内明亮的光线从渐渐扩大的门缝里泄出来,徐徐落在傅眠陡然停在半空的手,他怀里抱了个医药箱,一双黑瞳此刻又覆上一层血色。
见人把门打开他顾不上把手收回去,用这双微红的眼睛将人上下打量几遍,看到沈熠脚踝上的伤,立刻想要上前查看却在抬脚的前一秒止住。
他抱紧医药箱站在原地努力调整呼吸,直至听不到脑内因血液上涌而出现的尖锐轰鸣声,才对着沈熠小声道:
“去沙发上坐好不好?我给你上点药。”
声音轻柔的像一片羽毛,丝毫不见十几分钟之前争吵时的癫狂。
沈熠没说话,坦白来讲他不知道怎么处理现在的局面,上次和傅眠真刀实枪的吵架还是在十年前,在他十九岁的生日宴上。
他尝试着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恰巧又瞥见傅眠微红的眼尾,那沁出的一尾红让他陡然陷入沉默,唇抿成一条线,到最后什么也没说出口,只是乖乖坐到沙发上。
傅眠把医药箱打开放一旁,自己半跪下去,轻柔的把他的裤子撩上去一些,脚踝处的皮肤因久不见天日而格外苍白,就显得这道稍长的伤痕更加狰狞,血还在往外溢,缓慢淌下去掩住薄弱皮肤上的青色筋络。
傅眠看着,喉头溢上来股腥甜。
他强行控制住发颤的指尖,用镊子夹了医用棉去蘸碘伏。
“忍一下,要消毒。”
碘伏擦伤口其实不会疼的,但是液体冰凉,碰到伤口内裸露的血肉就会带来刺骨凉意,让沈熠没忍住轻嘶口气。
傅眠握着镊子的手紧了紧,咬着牙加快速度。
最后拿纱布缠绕,包扎伤口时指尖会时不时擦到沈熠的脚踝,听着身前人平稳轻浅的呼吸声,指尖温热的触感烫的傅眠那攥成一团的心脏都慢慢舒展开。
忽视膝盖长久跪地带来的疼痛,他直起身把医药箱收拾好放到茶几上。
沈熠随他的动作将视线移到茶几上,发现那盆被书精推到地上的仙人掌已经被傅眠用一个碗临时盛起来,碎瓷片早已被扫干净,散了一地的纸张也不见踪影。
他望着这人的背影,身姿挺拔但透出一股孤寂,沈熠垂下眼,放在沙发上的手不自觉蜷缩,
“棉籽。”
他开口轻轻喊了一声。
傅眠闻声转过身来,面色平静,除了眼尾还有点泛红,其余都已正常。
沈熠朝他伸出手想要相握,张开嘴:“我”
“我错了,”傅眠打断他的话。
他闭了闭眼,带着认命和颓气,好似身上的最后一块傲骨被自己打碎,
“原谅我吧,沈熠,我向你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回握住沈熠的手,男人再次半跪下来,仰起头望向他:
“别生气,沈熠。”
没有办法,仅仅是对方脚踝划过一道血痕他都难受的无法呼吸,他根本无法对沈熠做任何他不愿意的事,他不能接受这双澄明清澈的眼睛望向他时充满恨意。
于是只能后退,再一次退让。
黑沉的眼眸深处漩涡缓慢转动,他抬眼看着沈熠,屏息等待审判,却只听到一声轻微的叹气声。
沈熠面上流出些许无奈,相握的手稍用力,他将傅眠拉起来搂在怀里,嗓音轻缓明亮,讲话不疾不徐,是在教他的爱人相恋最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