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傅眠倒是从来不在他面前吸烟,衣服上也从来没有沾过烟气。
除了今晚。
男人背靠着落地窗,身后是灯火煌煌的城市夜景,背后光影迷醉,他的面容却隐在阴影中模糊不清。
他嘴里噙着一根细长的香烟,手中打火机发出一声嚓的声响,接着伸出另一只手拢住微弱的火,低头将烟点燃。
随着一缕蓝烟飘渺而上,傅眠指间燃起一豆橘火,火光明灭不定,连带着目光也穿不透这层淡蓝色的薄雾:
“聊什么?”他问,语气平静。
夜灯从明净玻璃外透进来,将男人落在地板上的影子拖拽的细长又阴沉。
而在影子落地的不远处,站着另一个男人,神色疲倦且恹恹,将手里的一叠白纸扔到茶几桌面上,散落满地,甚至有几张轻飘飘的落下去:
“没有解释吗?”
傅眠目光落在茶几上一瞬,又平淡移开,他将烟送进唇边轻轻啜了一口,浅淡的烟气中夹杂着浓重的薄荷香瞬间盈满口腔,却没有像以往一样带给他精神片刻的松弛:
“你要我解释什么?”
指尖在细长的烟杆上弹了弹,那截松软的烟灰就砸到地板上,还带着火星,大抵会把木质地板灼出痕,
“看到这些你就只想到要我解释吗?”
白纸落到地板上,遮不住影子,相反被影子掩盖,白纸黑字也变得不甚清晰。
“那你要我谈什么?谈陆婉吗?”
沈熠笑笑,下颚线条锋利,
“谈了你又不高兴。”
傅眠抬眼,微弱火光中他的瞳眸极黑,声音穿过阴冷干燥的空气,情绪难辨:
“你要因为她和我吵架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熠往前走了两步,踏入阴影里,恰好停在影子的胸膛处,宛如一柄利剑笔直插入心脏。
他神色痛苦且不解:
“你知道我指的什么,你不是答应过我吗?为什么做不到?”
他直直望向傅眠,眼睛依旧明亮澄澈,目光清明,没有改变。
和之前无数次一样,视线触碰到这目光就像触及燃烧的火焰,傅眠微阖眼避开,脑袋后仰抵在冰凉的玻璃上,神情也展出疲惫:
“跟踪监视吗?”
“沈熠……”他笑了笑,这两个字在舌尖缱绻许久才吐出来,讲话却带出认命的意味,
“对不起,我就是做不到。”
橘焰从烟尾缓慢燃烧,它不断向上攀腾,欲望吞噬一切。
“我改不了,也不想改。你接受也好,你不接受也罢,都无所谓。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可以把我们分开了,”
烟灰簌簌落下,清晰的木质纹理被掩盖。
“包括你。”
当他推开门的一瞬,当他看到沈熠拿着这些资料的一瞬,傅眠心脏深处传来的第一感觉不是恐慌是喜悦。
太好了,沈熠你看到没,那女孩对你不怀好意,这是一场围猎。
外面的世界很危险,所以不要和她说话了,不要和任何人说话了,你应当像那天看电影一样,趴到我的怀里,我会保护你。
你不必害怕,你也不会受到伤害,我会保护你,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注视我,只注视我。
可是为什么……傅眠望着上空的蓝烟,这是一片浓重的乌云,遮掩住所有包括他的心脏,可是为什么你没看到呢?你为什么只注意到这一点点渺小的不足呢。
“你三年前去了法国,同时期你外公在江城放出消息要为你挑选合适的相亲对象。”
橘焰已经攀至顶部,好似欲望焚尽所有理智。
他掐了烟,朝着沈熠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