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栽棉花苗。”马农监打个招呼。

隋玉点头,问:“胡监察给你拨了多少人种地?”

“六百三十多个,一人伺候三亩地,农户手里无力耕种的荒地差不多就瓜分完了。”马农监一五一十地交代。

赵西平带走了四百个种棉人,留在敦煌的种棉人有前一年的经验,多数人租了五亩地耕种,少数身体不好的,只租三四亩地。隋玉在心里一盘算,这两拨人的确是把敦煌的荒地都利用上了。

花妞和阿羌听到声转醒,两个丫头忙不迭跑出来。

“刚准备去喊你们的,你们跟马农监一起过去,移走多少棉花苗记个数,晚上我要盘账的。”隋玉吩咐,转头,她又问:“马农监,这批棉花苗是秋后用棉籽抵账,还是结现钱?”

“不抵账,花钱买。”马农监说,“先记着帐,棉花苗都种下了,我再来结账。”

隋玉应好。

马农监带着六百多个奴隶从客舍前边的空地上穿过,花妞和阿羌搬着椅子拿上羊皮卷跟了过去。

“我们能过去看看吗?”余大当家问。

“当然可以。”隋玉没阻拦,她指了下对面的厨院,说:“你们还没吃午饭吧?想吃什么去厨院里交代一声。”

说罢,隋玉回屋拿来铜锁和钥匙,余氏商队住六间房,暂定半个月,她收了九十钱就离开了。

小崽搂着小花头并头睡着了,隋玉悄悄走进去,她拉开被子给兄妹俩盖上,又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我去货栈清点货物,你们留着意,小花要是醒了,你们过来喊一声。”隋玉跟河边洗被单的女帮工交代。

李婶“哎”一声,她把洗干净的尿布晾在绳索上,这个姐儿真是享福,商队花大价钱都买不到的棉布眼下裁成尿片子了。

过冬的商队离开后,货栈的门窗都锁上了,猛一打开,风吹进去,墙上挂的麻布如河面的水波滚动。

为了遮灰,屋顶上空用米黄色的麻布做了吊顶,四面墙同样用米黄色的麻布裹了起来,墙上的大木窗推开,明媚的春光扑洒进来,屋里亮堂极了。

地上铺了黄白二色交织的地毯,隋玉脱鞋踩上去,先把垂落的毛毯搭回木架子上。

货栈里摆了许多如梯子一般的木架,每一格都搭着毛毯和布料,木架后面摞着木箱,成匹成捆的毛毯和布料存放在木箱里。

有人敲门,隋玉看过去,问:“是小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