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杳目光如同看傻子:“你这种人说的话,我也得能信啊。我杀了你,自然会取走你脑中新鲜的记忆,何必听你来说。”

聿松庭冷了脸:“宁杳,你想清楚,我是嫮彧上神的女婿,你确定动我?”

宁杳道:“不就是个女婿,怎么了?就算你是她儿子,我也不可能放过你。”

高台上,嫮彧幽幽叹气:“看来今日,气运之神难以妥协。玉神,那你便割去一指,以作歉意。”

娜珠跳脚尖叫:“凭什么!”

嫮彧道:“闭嘴。”

这两个字极有用,娜珠紧紧抿了唇,不敢再发出声音。只恨恨盯着宁杳,目光如刀。

聿松庭张了张嘴,眼见嫮彧淡淡神色,不敢委屈,道:“既是母神吩咐,小婿自当遵从。也罢,我便割去一指,以平气运之神心中怒火。”

说完,他转身示意左右,很快,他们抬来一张小桌,桌上端放一把银质匕首。

聿松庭垂眸,伸出右手握紧匕首刀柄,看了宁杳一眼,左手轻抬,晃了晃宽大袖袍,手慢慢按在桌上,五指张开。

目光落下,犹豫一瞬,最终刀尖慢悠悠停留在小拇指根部,倾斜出一个角度,欲落未落。

娜珠紧紧盯着,咬牙含泪。

而此时,嫮彧从巨大金椅上站起,莲步轻移,施施然走下高台。

随着她逐渐逼近,大殿内的气流悄然变化。两边站着的众人纷纷轻捂胸口,眉心微促,低位者已有干呕,大家避开目光,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几寸,中央过道变得更加开阔。

娜珠原本屏住呼吸,只盯着聿松庭的手;忽见母亲走下来,胸膛又重新起伏,抄起双手,似笑非笑看一眼宁杳。

自始至终,宁杳都一动不动,垂着眼皮,只字未发。

聿松庭喉头滚了滚,右手掌心微微出汗,有些滑手,他重新握一下匕首,嘴唇紧抿,缓缓向下压刀尖。

嫮彧平静无声地停在他们三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