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好吧,”宁棠劝不动,“死心眼,和爹一样。”

宁杳唇角一弯,露出脸颊上两个浅浅的梨涡。她这一笑,圣洁生辉,至纯至净。看得宁棠心里极其不是滋味:飞升这事,真是谁做谁知道,当局者无所谓,旁观者是真心疼。她视若珍宝的妹妹,一想到未来有可能被杀,哪怕是飞升的必经之路,她也心痛不已。

苍渊龙族是最正统的上古龙脉,潜心修炼,可成大道,飞升为神。

但鲜有人知,苍渊之龙想要飞升,还有一隐秘之路:因其天生自私无情,若一旦动心,苍龙本能会使心脏生出鳞甲,断其情根,此后杀妻便可冲破情劫,立即飞升,忘却前尘。

看宁棠这表情,宁杳一下就明白:“长姐,你最懂我了,我最大的心愿就是飞升。我们菩提族,都已经凋零成这个样子了,只有成为神族,才能拥有神印,族人们就可长生不死。”

她走过去,把昏迷的姐夫往里推推,留出来空地坐在宁棠身边,抱着她胳膊撒娇:“长姐,你明明知道我现在来找你是为什么,你就别浪费时间了,快教教我。”

宁棠心软,到底是她最宝贝的妹妹:“好吧,咱们姐妹也不用含蓄了,我问你:你去救那个男的,可有顺便勾引一番?”

宁杳道:“这怕不是什么好词?”

“你管什么好坏呢?这种修的无情、天生无情的男的,你不勾引,难道等他们自己主动不成?好吧,撩,这总行了吧?”

宁杳回想了下当时情景:“他伤的命快保不住了,我还撩,我多大心呐。”

宁棠冷笑两声:“你分明是不会。”

被姐姐笑话宁杳是不在意的,亲亲热热贴着她:“长姐,你最会了,求你点拨一下吧,我会努力揣摩的。”

**

从长姐那里回来后,宁杳新学到一个词,套路。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她们都是太师父一手带大的,山上来来回回也就这么几个人,没几个有文化的,怎么姐姐比她懂这么多?不愧是她姐,就是厉害。

至于这个套路么……姐姐一口气总结了好多套路,有点乱,得捋一捋。

自己要的那些药宁玉竹已经放到房中,宁杳先看了眼风惊濯,他依旧面无血色,昏沉未醒。

她转头收拾屋子里的血骨参和青墟草:这宁玉竹也真听话,她说要,他就把这些玩意堆了她大半屋子,也不说碾碎成末再送来,这山主当的也真是够够的了,这点杂活也得亲自动手。

宁杳取来个药罐子,一手握着木杵一点点研磨药材,一边碾一边心疼自己:她真是好苦命的菩提啊,要操心族人,还要操持一大家子的生计,落襄山又穷,她还得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背了这么多责任还不够,又得辛辛苦苦套路男人。不知道把她的真身拿去泡酒,会不会苦的人嫌狗弃?

唉,生活真难,当山主真难,套路真难。

算了,碾药材吧,碾,碾碾碾。

……

风惊濯是被一阵碾压东西的声音吵醒的。

天色很亮,入目顶帐轻薄似云,干净的连梦里都不会见到。身下床铺绵柔松软,清甜馨香的气息浮动,围拢在身旁。

风惊濯呆怔良久,慢慢侧头,向声音来源望去。

宁杳坐在对面椅子上,坐姿不怎么规矩,双腿屈起,脚踩在椅子边沿,看着像蹲在椅子上,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团。

手里抱着个药罐子,拿着木杵一个劲的碾,碾了一会,再添置些,继续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