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个世道就不成了,这里对于手艺技术的把持严密至极,那师傅收徒弟教技术,也是明显的上下尊卑。

小徒弟不仅拜师不好拜,学手艺不好学,就是努力拜师成功了,那师傅的地位也是崇高无比,堪比生父。

在学手艺的过程中也要承受师傅偶尔心情不爽的打骂责备,迁怒暴力,忙碌白工,就这样还不能有丝毫怨言,敢有怨言,那就是不敬不孝,没有体统。

而且一旦拜师成功,作为师傅的那一方可是掌握着所有主动权,师傅想教就教,不想教就糊弄,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让人滚蛋就得滚蛋,而且他还随时可以将小徒弟的名声搞臭。

在这个如此重视礼仪廉耻,忠孝仁义的世道中,若是师傅心术不正,故意散播小徒弟不敬不孝,顽劣不堪的这种谣言,那小徒弟只要还在这一片生活,一辈子也就基本上只能存活在这种阴影之中。

这等折磨,堪比酷刑。

宋春桃抿了抿嘴,又瞟了一眼那摇摇欲坠的小少年,那小少年真的很小,瞧着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都比前面两个学徒矮了一大半,身形清瘦,脸蛋儿惨白,因为刚刚伤了腿又走路跄跄踉踉一瘸一拐,瞧着当真是心酸极了。

然而纵然心里再是不忍,她也只得强迫着自己将视线收回,假装忙活着别处的情况。

作者有话说:

? 68、高烧晕倒的小少年

她既没有资本帮人帮到底, 又何至于因为自己的一时好心就毁了别人精心经营的前程。

她要真那样做了,那才是最大的不负责任呢。

就这样,那四个人忙忙碌碌的拆地基垫平沟, 宋春桃在院子里这边转转那边转转,本来还想进屋再打扫一下屋子房间呢,那隔壁名叫余初雪的小姑娘从屋内走出, 她今儿个穿了一件水绿色绸袄,下着黑色棉裤, 头发也盘的精致小巧, 如果不是那张小脸儿上眉头紧皱, 怒气冲冲,想必她定会更加漂亮。

小姑娘从自己门口几步走到这边正在垒建的院墙旁, 眼睛里的怨气都要变成实质般射过来了;

“喂,你们现在天天嘭嘭嘭嘭的,究竟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你知道这一天我被你们吵醒多少次吗!”

小姑娘声音尖利,讲话一点都不客气, 顿时惹得宋春桃正在往屋里走的脚步一顿, 反正闲来无事, 她干脆也扭过身子站在小姑娘对立面, 模仿着小姑娘的语气回话道;

“喂,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还吵你睡觉,你怎么不天天白日睡觉,晚上再出来活动, 这样你就可以叉着腰走到大街上, 指着人家巷子里的行人大骂, 骂人家大白天居然出门耽误到你休息了!”

小姑娘声音尖利,宋春桃也是毫不示弱,她声音吼不到那么尖,便一手捏着喉咙一边说话,倒也算勉勉强强吼出了尖利声音,如此作态,直将那小姑娘气的怒火中烧,一手叉着腰一手伸长指着宋春桃的脸,气急败坏;

“你……你……你太过分了!”

宋春桃也有样学样的学着她叉腰,又指了回去;

“你……你……你才是太过分了呢!”

宋春桃如此恶趣味的学她,也是专门为了气这小姑娘,现在见对方气的眼睛瞪圆,一时也说不上话来,便也没什么乐趣的撇撇嘴,正儿八经讲起了道理;

“小姑娘,我这边的动工时间全部都是按照官府规定的合法时间动工的,明明是你自己太懒天天睡到中午不起床,还有脸怪我们吵你睡觉,就你这样的作息时间,那就是跟我说破天去也是你没道理啊!”

余初雪被气得面色胀红,她死死瞪着面前这个怼的自己哑口无言的女人,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便干脆恶狠狠的开始人身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