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玉坤除了喊宋春桃名字的时候音量宏大,后面的这些话说的声音并不大,可宋春桃听在耳朵里,愣是奇怪的听出了一股字字铿锵,句句许诺的感觉。

宋春桃有些为自己的想象好笑,便也没有扭头,直接大跨步的走过拐角踏上小路。

宋春桃心里当真没把赵玉坤讲的话当成一回事,她自己清楚的明白,自己对赵玉坤又有什么恩情呢!自己是那个先受到赵玉坤帮助的一方,现如今赵玉坤遇到难处,自己拿出银子来帮对方渡过难关,也只不过是偿还恩情罢了,哪来的好意?哪来的援手?

也只怪这世上农夫与蛇的故事太多,以至于宋春桃这般循规蹈矩的偿还恩情,竟然都能变成雪中送炭的大恩,也当真是有些讽刺。

银子给了,恩也还了,虽然有些心痛自己手中又没了存钱,可有了宅院安家的宋春桃心态贼稳,摇了摇头便把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又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宅院装修中。

宋春桃以前买不起房,所以也没注意过这些装修砌墙修院的琐碎事情,现如今猛一接触到,当真是将她熬了个心力交瘁。

“曹师傅!”宋春桃围着一左一右打好的地基,眉头皱紧;

“我昨日明明和你说过的,我要的厕所是要和厨房差不多大的,你看看你给我打的地基,这厕所面积都要比那边厨房小上一半了,我这就一个上午没过来盯着,你怎么就把地基给我打成这样……怎么着,难道是我今上午给你说的不够明确!”

宋春桃表情不善的盯着曹师傅,那眉间皱起的折痕都快能夹死蚊子了。

现如今这小门小户的宅院为了院子看起来齐整,大部分都是厨房厕所挤一边的布局,有那不讲究的两间屋子就随便隔道木门凑合着用,讲究的也大多都是两间小房子隔点距离,可也隔不了太远。

没办法,这城里面的宅院地价太贵,大多数小民攒钱多年买了院子后,也基本上都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人口繁多,挤挤攘攘,大家又没有太大活动空间,便也只能自个儿算计着空间面积,将能够尽量缩减面积的厨房厕所都堆到一边,节约出能够供人活动手脚的院子来。

对于那些一大家子挤在一座小宅院居住的大家庭来讲,那样的行为是颇为方便,可宋春桃她就一个人居住在这间院落里,所以她当然不干啊!

现如今的厕所又没有那种一冲水就能干干净净的马桶功能,那屎尿粪臭可都堆积在厕所里面,虽说居住在城里,每日早上都会有专门收粪车走街串巷的清理厕所,可宋春桃心里膈应,便不打算这样糊弄。

若是宋春桃当初买院子直接买了个配件齐全的小院儿,那她为了不多花银钱,便也就凑凑合合的这般用了,可现如今既然买下个半成品,那她肯定是要按自己的心意将厨房厕所盖得远远的啊。

反正盖都盖了,也就不在乎多那几个铜板了。

为宋春桃砌墙盖院的,是一个40多岁的老师傅领着三个年轻小徒弟。

老师傅名叫曹正信,干沏宅院这个活计干了20多年了,倒也算是技艺精湛,口碑不错。

曹师傅身形黑胖,眉头粗黑,着实是个暴躁脾气,也不知是不是这个世界上的师傅都是这样,那脾气差劲的很。

他手下跟他来这里做工的有三个弟子,个个都是才十几岁的小孩子,平日三人除了忙碌弯腰做活,那真是一句闲话都不敢聊,有时哪里大意没做好的话,曹师傅都是脏话连篇,连打带骂,一脚能将那些小徒弟踹翻一个跟头,如此暴力,当真是将宋春桃给死死震慑住了。

所以宋春桃在四人砌墙建院的期间,她除了说出自己的大致要求之外,一直都很少与四人搭话,本来做工四日,一切进行的都还算顺利,却不想今日竟出现了如此差错。

自己昨日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