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这样说,老婆子我受不起!”
赵老婆子这会儿软硬不吃,她一边挥开小儿子的胳膊,一边冷言嘲讽;
“这自古以来,老人都是跟在长子身后过活,你大哥还没死呢,我又怎会需要你来为我提供晚年生活!再说就是你大哥不争气,那我还有大孙子呢,真用不上你这个遇事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儿子来扛事!”
“娘你……”赵德康气急,他本以为母亲眼看大房即将败落,会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巴结自己这个小儿子,却没想到母亲竟是如此一偏到底,直到现在还没看清真实状况。
但任是他再如何气愤,此时面对倔强的母亲,高大的侄子,泼辣的长嫂,他却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法律法律不保护,舆论舆论不偏向,此时此刻的他,也就唯有按律法分家产这一条道路可走了。
思及此处,他盯着自己母亲的眼神也瞬间变了,由刚转换的讷讷讨好变为了真正的冷漠无情。
他扯了扯嘴角,面色嘲讽;
“既然母亲都已经下定决心如此逼迫孩儿,那孩儿也确实没有其它选择了,母亲这就分吧,就按照律法分,娘可千万注意着点,万万莫要让孩儿多占一分一毫的便宜!”
赵德康这话说的诛心,那话里话外竟好似母亲如同仇人一般,就生怕他日子过得好一点似的。
赵婆子听见这话,脸色一僵,这般神色让那赵德康从旁看见,不由得心内暗喜。
母亲啊!让你在这次分家产之中不向着我,这儿子既什么好处都得不到,那母亲你的心里也别想好过!
然而赵德康这种损人不利己的想法还没想完,就见赵婆子抬头直视赵德康眼神,嘴角一勾,神情竟是和赵德康如出一辙的嘲讽;
“康儿,你莫不是忘了,在咱们国家的律法中还有一条附加条款,若是拼下产业的一方父母提议将家产全留给长子,那也是公平合理,律法保护……”
眼看着小儿子的脸色瞬间由嘲讽得意变为惨白惊惶,赵婆子眼底的暗色越重,嘲讽越浓;
“你可千万要记得,现在你可还没将这笔银子拿到手呢,若是再敢阴阳怪气的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就休怪我当真来个大义灭亲,真让你们一家子身无分文的滚出去!”
说到最后一句,赵婆子音量猝然拔高,声音尖锐,直震的赵德康夫妇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狠话撂下,赵婆子扭过脸去不再看小儿子夫妇那副丢人模样,她直接从屋里拿出纸笔来趴在石桌上,一笔一笔开始清算自家财产开销。
别看她嘴上说的狠,可她当真没有将小儿子一家彻底拉下水的意思。
她明白,就大儿子惹出的这种祸事,那必是要散尽家财才能摆平的地步,她不会放弃救大儿子,可她也断断不会因为大儿子一人便将小儿子一家也拖入泥潭。
所以为今之计,便也只能按照律法强势分家,到时候小儿子拿到的资产虽少,可也总比和大房一起陷入泥潭好,而大儿子一家虽然即将穷困潦倒,可大孙子眼瞧着就不是个无用之人,赵婆子平时虽未说出口,可瞧的多了,她有时候也暗暗的在心里琢磨,她这个大孙子的脾气性格,有时候竟有那么一些像她家公爹的性子呢……
“行了,算好了!”
院中气氛沉默半天,所有人眼神都直盯着赵婆子手中纸笔,待赵婆子话音出口,纸笔刚落,顿时好几双炽热视线就直直瞧着赵婆子,无声催促。
赵婆子也确实干脆利落,她心里既己如此打算,便也不再扭捏,用手拈起桌上纸张就开始宣读上面的家产分割;
“……赵家产业有地皮一块,房屋十二间,生意坊一户,织布机子二十四台,没卖掉堆仓库的棉布一百四十五匹,另有家中存银一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