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平歪头盯着他,眼神很有几分兴味,语调也懒懒的;
“来……要不你就用你毛头小子的眼光,来瞅瞅现如今的光景,你估摸着这应该是一副什么场面?”
赵玉坤微怔,他抬头瞧着面前盯着自己的青年男子,对方的眼神有几分兴味,有几分恶意,更多的却是猫戏老鼠般的幸灾乐祸。
与此同时,那被赵玉坤拽到身后的田秀娥也突然哽咽了起来,赵玉坤此时没有回头,却也依然能够判断出这种哽咽是压抑情绪到了极点的突然崩溃。
赵玉坤眨巴了两下眼睛,又低头瞅了一眼几天未见现在又瘫软在地的父亲,突然心里就有些恐慌。
许是等的不耐烦了,那狄平看着面前少年惨白面容,歪了歪嘴角,干脆也不卖关子,张口就把自己的来意讲了出来;
“你父亲也好几天没回家了吧?他这几天都待在我们赌坊忙活,输的红了眼,在我们赌坊欠下了大笔债务……”
狄平说到这里话音停顿了一下,他的眼睛在院子四周约摸这么一扫,嘴角的笑意就勾勒了出来;
“……当然这种债务在我们这些没见识的穷人眼里是大事,可在你们赵家眼里那可能也就是不值一提的小钱罢了,毕竟我瞧你们赵家这家底可也当真殷实的很呢……”
宽敞大院,赚钱布坊,做饭帮佣……啧,多少市井小民都仰望的程度啊!
这狄平说话阴阳怪气,可偏偏就是没说出最重要的,赵玉坤抿了抿唇,干脆也不看他,脸一扭直接问起了瘫在地上的亲爹;
“爹,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赵玉坤的声音不大,但这样的内容听在赵德兴耳朵里,却让他的面色越发惨白,嘴唇哆哆嗦嗦,愣是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赵德兴皮相长得不错,白白净净,长身玉立,又因他常年不操心俗务,只一心扑在消谴玩乐上面,所以现如今他虽己是而立之年,但若不仔细看,还真以为他是那20多岁的小青年呢。
赵玉坤看着父亲这等上不得台面的怂样,眼中厉色越深,一字一句;
“爹,你到底欠了多少钱,说!”
儿子的口气这般狠厉,赵德兴终于避无可避,最终哆嗦着嘴唇,颤抖的说出了那个数字;
“……五……五千两……”
就在赵德兴说出这个数字的一刹那,田秀娥压抑的哽咽终于憋不住的哭嚎了出来,同时还伴随着后面赵婆子一句崩溃的“天爷啊”的惨呼。
赵玉坤也是被惊得眼冒金星,右眼皮子猛跳,直恨不得大骂一顿才好。
赵德兴则是在哆哆嗦嗦说出这个数字的时候,就已经紧紧闭上眼睛,似是不忍看到现今的场面。
五千两银子!整整五千两银子啊!就算他平时只知吃喝玩乐,没有持家管过事,他也知道自个家里很难才能凑齐这五千两,这个数字简直就是要让他们赵家变卖家业的程度了。
赵德兴混账了半辈子,到了这个时候,也终于难得的有了点良心,耳边听着媳妇母亲的难受哽咽,一时间竟是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五千两……”赵玉坤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突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狠厉的又瞪向赵德兴,口中厉色不减;
“爹你往日赌博都只赌少数银子,输的多了便也就自动离桌,为何这次不仅输光了手里银钱,竟还欠下这等巨债……”
赵玉坤嘴里说着话,怀疑的眼神便不由自主的往狄平那里看,直瞧得狄平眉头一挑,语气愠怒;
“小子,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赌坊还会专门下套吗……”
狄平这话说的真是理直气壮,心里一点都不带虚的,虽说他们赌坊像这种下套的事真是经常干,可就赵德兴这次输掉大笔银钱的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