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春桃脑子里的青筋狠狠的跳了一下,她此时被迫听着这这位小霸王的少年爱慕,又听着对方对自己毫不留情的贬低,那心里的操蛋心情,简直了!!!

唉,她真是造了孽了,这都什么事儿啊!!

……

与此同时,彩云织布坊后院。

赵家大儿媳田秀娥咬着牙在自己屋里踱来踱去,她的表情风云变幻,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悲伤愤恨,到最后实在情绪激动,干脆坐在凳子上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

她难受啊!!!

瞧瞧周围那些人家,有哪家里的长媳过得有她憋屈,又有哪家不是长子长媳继承家业的!!可偏偏就他赵老二不顾礼数,狼子野心,竟是妄想取代长子继承家业!!!

想她田秀娥也是这城里出生的姑娘,年轻时又长得那般貌美艳丽,若不是看中了赵老大在家中的长子地位,那自己这朵鲜花,又怎么可能会插在赵老大那堆牛粪上!!

更可恨的是,自家男人还真就没有赵老二那般本事,天天跟坨烂泥似的扶不上墙,想到刚刚李杏花向自己炫耀自家男人又为坊里谈成了多少多少订单,田秀娥简直心肝脾肺都要呕出来了。

不过是个乡下出来的泥腿子罢了,好不容易凭借容貌攀上赵老二这个高枝,未婚先私通,有了身孕后才嫁进赵家的大门,那身上的脏泥巴还没洗干净呢,不天天夹着尾巴做人,竟还轮到她这个小娼妇跑到自己面前耀武扬威!!!

“砰砰砰,砰砰砰”

田秀娥在屋子里兀自悲愤难言,院内却响起了儿子从学堂放学的脚步声,然后砰砰砰的敲门声就随即响起;

“娘,你在屋里吗!我饿了,林奶奶什么时候来啊,我等会儿还要补个午觉呢。”

儿子这般大喇喇的叫门声打断了田秀娥的思路,哽得她一口气上不来也下不去,心里憋闷得更难受了。

然而她心里就是再有气,却也是不舍得对自个儿宝贝儿子发的,所以她也只得暗叹一声冤孽,努力平复好心情,这才打开大门安排儿子先看会儿功课,自己则是挽起袖子横跨半院,去到厨房那里洗手做羹汤。

这赵家别看现在只是一个小布坊老板,可他家若往祖上数三代,那也曾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大豪商,像是锦衣罗冠,奴仆成群,那都是不在话下。

可无奈后面接手的子孙个个都不善经营,甚至到赵老爷子接手家业的时候,他还沾染上了赌博恶习,又因为年轻气盛,在赌坊被人做了局,一下子输掉了家里大部分财产,在所有人的指责下,他病病怏怏的不过40就含恨西去!

那时候的赵老婆子也不过才35岁,膝下又有两个未长成的儿子和一个尚且年幼的女儿,而那时赵家所仅剩的财产,也就是这一处尚算宽大的主宅和两间经营不善的店铺。

赵老婆子干脆心一横,破釜沉舟的卖掉了两间店铺,用卖店铺所得的资金将家里的大宅子修改了一下,前面的一半空间做了织布坊,后边一半则做了一家子居住的宅院,又用剩余的资金给坊里添置了20多台织布机和招来了工人,红红火火的做起了彩云织布坊事业。

要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赵家主宅虽是被赵婆子做主一分为二,仅仅只有后面的一半面积住人,可宅子里可供住人的宽敞屋子都有12间,院落的宽敞程度仍旧不是那些平常小院可以比拟的。

其实他们院里是有雇一个做饭婆子的,毕竟一大家子全都在坊里做事,还真不能按时按顿的准时做饭,于是就由赵老婆子做主,每月400个大钱儿雇了一个做饭出色的婆子来,每日做两餐,蔬菜肉类则由赵婆子出钱买下,吃完饭的碗碟则是两个儿媳妇揽下,一人一次,公平合理。

不得不说,这赵家的日子当真过得比平头老百姓不知要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