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喜服已穿好,宽袖细腰, 交领长袍, 面上描了眉, 敷了粉, 画了唇,特别是头上……
宋春桃围着她转了一圈,脸色惊奇;
“你……这是将所有金器都插头上了吗?瞧这一头金灿灿的,可真喜庆啊。”
宋春桃这话可没夸张,此时柳素云头上简直成了大刺猬, 得亏她头发多, 否则还真稳固不住这些钗啊笄的。
“你”柳素云抬眼瞪她, 一脸凶恶;
“你懂什么,这是富贵锦绣,耀眼逼人,贵气……贵气……”
她闭眼吹了几句也吹不下去了,双手捧着沉甸甸的发髻,龇牙咧嘴;
“是好像个刺猬啊,还那么重,脖子都快压断了……”
旁边梳头娘子见两人越说越不像话,不由轻咳一声,出声提醒;
“柳姑娘,宋姑娘,慎言,今日可是大喜之日,在大喜之日头上不装扮的金灿灿,沉甸甸,可如何压得住泼天之喜。”
两人讪讪,虽觉别扭,却还是口不对心的附合了几句,这才扯起了其它话题。
宋春桃凑过来问询;
“听绿玉说你叫我,叫我干什么?就让我来瞧你这一身金灿灿?”
柳素云瞪她一眼;
“是绿玉说,说姑娘嫁人前屋里都是由小姐妹陪着说话缓解紧张的,我如今无父无母,就一胞弟,也不懂什么风俗,她既这样说了,那咱就跟着做呗……”
她抚了抚发,又低声嘟囔;
“虽然我一点都不紧张,不需要你来缓解……”
宋春桃有些无语,然后从旁边搬了个凳子凑到她身边,小声窃语;
“你瞧你一点新娘子的样都没有,人家新娘子都紧张,害怕,羞涩,担心……你呢,你啥都没有,就连紧张都是装的,你知道你现在的身份吗?你是新娘子,新娘子,赶紧憋出点羞涩来。”
柳素云暼她,也往这边凑了凑;
“啥呀,人家新娘子紧张羞涩,那是因为与夫婿没见过面,心生期许惶恐,我呢,我期许什么呀?惶恐什么呀?他周流云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
宋春桃撇嘴,声音小的像蚊子嗡嗡;
“是是是,你知道,你最知道了,你啥不知道啊,你个被男人撵着负责的渣女。”
柳素云得意洋洋的表情一僵,接着怒目而视;
“呔,你个八婆。”
宋春桃不甘示弱;
“嘁,你个渣女。”
“你八卦!”
“你渣渣!”
……
屋内的梳头娘子,全福人,喜婆,早就自觉退到了离两人稍远的位置站着,她们也没聊天,就那样百无聊赖的瞧着这边两姐妹说话。
瞧她们一同挤在梳妆柜前,身挨着身,头挨着头,亲密信任,低声窃语。
她们也听不到这边声音,只看着眼前场面,同时在心里感叹,这对姐妹感情可真好啊,瞧这亲密模样,那就是亲生姐妹都比不上呢……
时间一点点流逝,很快,门外就响起了吹吹打打的迎亲队伍。
直到此时,这场婚礼才算正式拉开了序幕。
叫门,应声,新郎欢欢喜喜的撒铜板喜糖,待应付完院里的一帮邻居仆妇后,便笑容满面的踏进正屋,背走了他心心念念的新娘子。
而此时宋春桃则一身红衫的在外面指挥苦力抬嫁妆,一抬,两抬,三抬,四抬……
整整一百二十台,连绵不绝的跟在队伍后面行走,直让两边来瞧热闹的百姓都瞧直了眼。
叽叽喳喳的,感叹声不停,有说酸话的;
“啧,这嫁妆置办的可真体面啊,听说新娘子可是商户呢,既是商户,那能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