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条例上写着的规矩，是那些大户人家遵守的体面，而咱们市井小民之间的婚事……”

宋春桃语气很轻，却字字清晰；

“……律法书上没写，可大部分人都懂得规矩，男女双方在未订婚前，女方若跑到男方家里露面，那就是在昭告街坊四邻，女方倒贴，上赶子嫁人……”

“什么？”

林文书双眼瞪大，面上满满的震惊，就连声音都有些撕破了音；

“怎么可能，我……”

他猛然想到了什么，眼神慌乱的看向宋春桃，急急解释；

“这次……春桃对不起，我不知道咱们还有这种规矩在，我以为所有规矩都是法律条例上那种，对不起，我真的……”

急切之下，林文书猛的一把将宋春桃抱进怀里，慌的不行；

“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没有打探清楚这些事情……真的对不起，我居然差点害了你……”

宋春桃这会儿倒没了什么羞涩心思，伸手缓缓抱住对方窄腰，语气很轻；

“你不了解这方面的事吗？”

林文书将胳膊勒得更紧了，面上带着掩不住的苍白；

“对不起，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话，怎么也不会过来跟你讲……”

他话音一顿，然后缓缓松开胳膊，身子后仰，眼睛直勾勾盯着宋春桃平静的面色，声音有些哑；

“你……你不会以为，我明知道这种事情还……”

宋春桃抿了抿唇，没直面回答他这个问题，却比回答了还更扎心；

“林大哥，你知道吗……”

她语气很轻，话音有些飘；

“我今儿和你过来，心里其实是抱着分开的决心来的，你知道吗，但凡我刚刚问你的时候，你告诉我你知道，然后让我忍耐一下，受些委屈……”

宋春桃抬眼看他，目光亮得惊人；

“但凡情景是如我说的这般，咱们今天就是最后一次见面，没有例外！”

林文书神情怔忡，像是被宋春桃这些话刺伤了一般，半晌无言。

宋春桃歪头看他，恍若没察觉出他怔愣神色般，继续开口；

“我这人脾气不好，受不了别人算计我，也受不了憋憋屈屈的受委屈，如果喜欢一个人的代价就是必须忍受这些，那我宁可从没喜欢过任何人，我很自私，我很爱我自己。”

林文书盯着宋春桃，嘴唇颤了几颤，终究还是没将嘴里和稀泥的话语讲出来，只再一次将宋春桃按在怀里，仿若发誓，又仿若承诺；

“我会处理好的，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

最终宋春桃与林文书在巷口告别，林文书拎着宋春桃递给他的两包糕点，身形颓废的往家走。

“唉，林大哥，怎么就你一人啊？”

阿福放下手中正在编织的菜篮，有些奇怪；

“婶子不是说，今中午林大哥会将宋姐姐领过来吗……”

林文书表情一僵，然后缓缓抬头盯着面前阿福，声音沙哑；

“你怎么知道……我娘告诉你的？”

阿福看着面前人的表情，有些被吓到，却还是诚实的摇了摇头；

“没有，婶子哪会将这种事情跟我讲，是今上午婶子来我家，叫我娘去你家闲话聊天，说是今中午家里会有热闹看，说林大哥会领回家去一个姑娘……这能让林大哥领回来的除了宋姑娘还能有谁啊，所以我自己猜的……”

林文书的表情彻底僵住了。

他刚刚在路上的时候，心里还在一遍遍安慰自己，也许母亲并不知晓这些规则，也许母亲真就只是想与春桃私下了解一下，也许……可现如今，阿福的这番话却彻底将他打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