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文书缓缓睁开眼睛,迟钝的看着上方陌生房顶,有些迷茫。
这是哪儿?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
“书儿,娘的好书儿……”
没等他理清前因后果,坐他床边守候的杜月娘见他醒来,顿时又哭又笑,激动极了;
“……是娘对不起你,如果不是为娘蒙了心窍,也不至于让我儿沦落到这般险境……呜呜呜呜呜……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
她边说边哭,说到后面,眼泪彻底控制不住哗啦啦流了满脸,难受极了。
林文书的眼珠落在痛哭失声的母亲脸上,顿时什么思绪都忘了,嘶哑着声音赶忙安慰;
“娘,别哭啊,别哭,这怎么能是你的错,你也没预料到他们一家会这么无耻不是吗,好了,你看我这不没事吗,没事没事,快把眼泪擦擦嘶!”
一声抽气声响起,却是他想抬起右手帮他娘擦掉眼泪,一动才发觉右胳膊疼得钻心。
“别动,别动。”
杜月娘慌忙抹掉眼泪,盯着儿子的右胳膊一脸心疼;
“娘不哭了就是,你可千万别乱动,刚刚我问过老大夫了,他说你胳膊脱臼了,肚子里面的骨头也断了一根,必须得好好修养才是,可千万别乱动,万一再落下个什么病根来可如何是好,别乱动啊……”
林文书全身疲软的躺在床上,哼哧哼哧喘了几口气,又见母亲的情绪也控制住了,便开口询问;
“到底怎么回事啊娘,这好好的怎么会……”
林文书这话一开口,杜月娘又是忍不住的悲上心头;
“还不是你那舅母撺掇的,本来我想着他们一家子既来看我,那我就伺候他们一两个月,让他们在这里住一段时间回乡下去也就罢了,结果你那舅母见钱眼开,眼气上了咱们宅子,非得让你姥姥跟我商量,让我在房契上加你舅舅名字,说到时候让他的一对儿女也住在这里,上学读书嫁人……我如何能同意!”
林文书眉头皱的紧紧的,眼神冰冷;
“无耻之尤!”
杜月娘抹了抹眼泪,抽泣一声继续开口;
“我不同意,他们就将我关进杂物间里不让我出来,后面你也就回来了……”
说到这,她面上神情有些复杂,眼帘垂的极低;
“其实这都怪你舅母,都怪她在背后撺掇着你姥姥和舅舅,要不然他们也不会……”
“娘!”
林文书语气严厉;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你就非得让他们一家子把咱们娘俩都打死才能醒悟吗……咳咳咳咳!”
林文书这会情绪太激动,一口郁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直咳的他整个身子都在颤抖,这副模样立时将杜月娘吓得不轻,慌忙安抚;
“是是是,是娘错了,娘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了,书儿,书儿你别激动,你身上还有伤呢……”
一阵兵荒马乱的妥协安抚,林文书这口气才算平稳顺下,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重重喘息;
“算了,娘,这种事我不知道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可你从来都不听我的,罢了,事到如今我也懒得再说了,就这样吧……”
他有些颓废的摇摇头,随即开口询问;
“娘,咱们怎么会在这儿?难不成是他杜余财良心发现,终于将咱们送医馆来了吗?”
问是这样问,可他面上的表情却满满怀疑,显然对自家舅舅的品行没什么信心。
杜月娘抿了抿唇,有些难堪的移开视线,声音低若蚊蚋;
“不是,是一位小姑娘带人闯进来救了咱们……”
林文书本来眼皮都合上了准备假寐,一听杜月娘这般话语,马上瞪大眼睛,幅度极大的扭过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