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讪讪的;

“……这样啊!那什么,嫂子记性不好, 还真是差点给忘记了……好福气,真是好福气!”

宋春桃笑容越发开怀;

“是啊,我福气是挺好的, 要不然也不能为弟弟找这么一个好出路,是吧!”

“是是是, 春桃说的是……”

眼瞧着对方急匆匆结束话题, 头也不回的推着推车远离这里, 宋春桃面上笑意逐渐淡去,面无表情的垂下头。

啧, 恨人有,笑人无,天性啊!

第二天, 宋春桃一大早就拾掇干净起了床,她已经有好几天没往她宅院去过了, 今儿个终于将所有事情忙碌完了, 干脆早早起床, 来个突击检查去。

一路上溜溜达达的往前走, 待她走到早餐摊子旁时,还又无比熟练的买了她的早餐标配,白粥和馒头,然后吃饱喝足,继续往目的地前进。

两边相隔的路程不远, 就是中间得穿过一段拥挤的集市有些费劲, 走着走着, 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神色一怔,慌忙扭脸去看。

赵……赵玉坤!

而在此时此刻,那赵玉坤正费劲的将一包包麻袋从牛车上往下拽,然后反手甩到肩上,一包包的往米铺里扛去。

那牛车前面正老神在在的站着一个老板样的人,他双手抱胸,下巴微抬,满脸高傲,语气刻薄;

“……快点,快点,你说你怎么动作这么慢,我家铺子等会儿可就要上客了,你现在把车堵这里卸货,耽误了我做生意赔得起吗?你还不赶紧的……”

宋春桃认得这个米铺老板,她自从在这里买过一次粮食之后,基本上再逛街都是从这里绕着走的,这人说话刻薄没人性,一个月都能将铺子里的长工逼走好几个,他最喜欢的事就是压榨比自己地位低的穷苦人民,宋春桃曾经暗戳戳的用有色眼镜给他盖了个戳,那就是个正值更年期的老变态。

然而宋春桃在了解到对方本性之后,她可以麻溜的将人绕开,可现在的赵玉坤却怎么都没办法绕开的。

他只能微微低头,沉默着承受这些刻薄言语,然后一声不吭的继续做自己的活计。

他那肩上的麻袋瞧着都厚重敦实,估摸着一包重量绝对不会少于100斤,而赵玉坤此时身穿粗布青衣,一包一包接连不断,他脚步明显有些踉跄,可还是一个停歇都没有。

宋春桃站的不远,她视力没有经过手机的摧残,也算极佳。

她能大约看到对方额头上布满了细汗,一张小麦色的脸蛋涨得通红,那以前总是绾得整整齐齐的发髻,此时也因为过于劳累的疲惫而有些散乱,就连身上的粗布青衣都磨损的不成样子,狼狈又落魄,简直和曾经的他判若两人。

宋春桃怔怔的盯着对方,脚步都不敢再往那里抬。

人在落魄狼狈的时候,会想遇到熟人吗?

当然不会!

于是宋春桃就那样静静站在角落里盯着对方,看他一边被米铺老板言语羞辱着,一边一包包的往米铺扛粮食,直到最后粮食终于搬卸完毕,眼瞧着他弯腰将周围收拾了一下,驾车远走,宋春桃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走吧,赶紧走吧,若两人在这样的场景下见到了面,那对方不知道该有多尴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