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二婶的奉承不停,那宋玉娟将下巴扬得高高的,满脸得色,就连紧挨她旁边坐着的田月枝都是小脸扬起,得意之色满溢而出。
“等等,等等……”
宋春桃听着不大对,连忙开口打断,看看宋二婶的脸色,再看看宋姑姑的面色,又瞧瞧有些拘谨坐在下首的宋春堂,有些迟疑的问出了口;
“……姑姑是为春堂找到了什么好活计吗?”
不等宋姑姑开口,那坐她旁边的田月枝率先回了话;
“那是当然,我家那条巷子最近新搬来了一位手艺人,我娘费了老大劲儿才与人家拉近了关系,就等过段时间顺势提出让表哥去做学徒呢……等到时候表哥辛苦几年,学会了手艺,那从此就可以有个营生手艺,以后再也不用在这泥巴里打滚,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
小姑娘语气里对于庄稼人的瞧不起毫不遮掩,满满的优越感呼之欲出。
以至于宋二叔夫妇俩的脸色有些僵硬,脸上的笑容差点挂不上去。
也就只有坐在一边的宋春堂皱了皱眉头,轻声嘟囔了一句;
“庄稼人招你惹你了这么瞧不起人家……就你们城里人高贵……嘶,疼!”
嘟囔到一半,宋二婶的手就迅速往他背后掐去,以至于宋春堂疼得脸部变形,泱泱不乐的垂下脸庞。
宋春桃锲而不舍,继续发问;
“那姑姑为春堂找的是什么手艺呀?”
小姑娘再次抢答,脸色越发骄傲;
“是木匠手艺!虽说做木匠有些累,可这种活计一旦学会,那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在城里,就不愁找不着活干,随随便便也能养得起全家,当真算是个极好手艺……”
宋姑姑跟着在一旁点头,眉目自得,骄矜的很;
“对,枝儿说的没错,这木匠手艺虽说又苦又累,可着实是个赚钱营生,不说别的,就说住在我家旁边巷子里的木匠师傅,他以前可也是个乡下人,现在之所以能在城里买上一套房,那就是凭着这个手艺,当真赚钱!”
宋二婶的眼睛越发明亮,就连刚刚有些僵硬的脸色都消失不见了。
“那是那是,是个赚钱好营生,能在城里买得起房的人又怎能不赚钱,这可真是个好手艺……”
宋春桃有些傻眼,她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也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那个,我这次回来也是因着这事儿的,我昨日被一位朋友引荐了个开着店面的木匠老板,那位老板命运坎坷,以前遭过大难,一家子几乎都赔了进去,只给他留下一位病殃殃活不了太久的小闺女,所以他有意要收一位继承人徒弟……我就和人家说好,过两天带人去让他瞧瞧……这……”
宋春桃话音落地,立时就被几副面色震惊,眼睛瞪大的面孔直刷刷瞪住,瞧着场景颇有些吓人。
宋春桃左右看了看,还是顽强的将后面一句话吐露出来;
“……这……还要去吗?”
……
厅堂里的气氛沉默半晌,率先开口的却是面色难看的宋姑姑,她眉头皱起,尖着嗓子嘲讽;
“你个小丫头片子开什么玩笑呢?你知道什么叫继承人徒弟吗,你就敢瞎咧咧!还经朋友引荐?你又是个什么东……咳咳,总之你上哪儿去找本事这么大的朋友?总该不会是白日发梦,脑子有个什么问题吧!”
“就是就是!”田月枝也附和着她娘的话,跟着嘲讽;
“……你知道让那些木匠师傅们收徒有多难吗?还继承人徒弟呢,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
田月枝年龄虽小,可由于常年在城里乱窜,也是懂得这些手艺人身份区别的,那平常徒弟能和继承人徒弟相比吗?就她亲娘都只敢打保票给人搞一个普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