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好。”魏杰武一面应着一面走,走出几步回过头,那姑娘半侧过脸,魏杰武想要细瞧来着,却被小九拖着手臂拐了个弯,一忽儿便将这事给忘了。

时辰已经不早,俩人是偷溜出来的,跑了一阵,倒是小九先坚持不住了,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爷,缓,缓一会。”

魏杰武自幼跟着父兄练武,体力比他好太多,乜斜着眼瞧他,满脸的嫌弃。

就这般一路走走停停,直到了晌午时分,两个小身影才踢踢踏踏的回到大将军府。不敢走正门,小九先在角门叩了叩,竖着耳朵听了半晌,待要再举手时,角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门房的小子比小九高出一个头,开口刚想骂人,见着魏杰武学着大人模样负手站在一旁,便砸吧砸吧嘴,啧了声。

魏杰武踱着步子走进去,正经不过五步,见前边没旁人,扯着小九,一溜烟就跑回了自己院子。

院子里依然静悄悄的。

这不合常理呀!

魏杰武猫着腰悄咪咪的走向花厅,忽然……

“诶呀呀呀呀呀呀………………”冷不防耳朵被拎得老高,他喊叫着侧过脸,果然看到他的娘亲将军府侧夫人佟敏儿寒着一张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正待再嚎,娘亲已经松了手,就势伸过来捂住他的嘴。

“呜呜呜呜呜……”魏杰武半嗓子压在喉咙里,一边哑巴吃黄连,一边被他老娘拖进了屋子。

“鬼叫个什么劲!”佟敏儿把他往罗汉榻上一掼,皮糙肉厚的,也不担心摔坏了他。“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满府的找你你知不知道!”

“满府找我还这般静悄悄?我不信。”魏杰武揉着耳朵还不忘做个鬼脸。

“你!”佟敏儿一指头戳在他脑门:“就是府里出事了才急着找你,怕你给哪路耗子叼了去,死在洞里都找不着。”

魏杰武给她戳得一歪,自个儿正回来,嘟囔道:“大过年的能出什么事,我好歹是你儿子,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佟敏儿脸色白一阵红一阵,魏杰武瞧在眼里,只怕是家里真出事了。家里父兄都在外征战,能让娘亲这般着急的,怕不是……他越想越慌,拉着娘亲衣袖道:“是……是父亲大人……”

“不是!”佟敏儿打断他,“确是战局中的事,但不是你父亲。”她低下头,看着儿子稚气未脱的脸:“是你兄长。”

“大哥还是二哥?”

“是你二哥。”

“呀!”魏杰武站起身,包子脸在眉心皱出个疙瘩:“二哥怎么了?”

“今日前方有信来,说你二哥在前冬就失了踪影,你父亲已使人去找了。一来怕你母亲担心,二来前方战事紧,要送信也着实不易,便想等找着了再说。

“二哥是母亲的亲骨肉,她自然担心的。那现下呢?可找着了吗?”魏杰武说着双手都环住了娘亲的手臂,脸上是显而易见的着急。

“若是找着了府里哪还会这般沉寂。”

大将军魏怀书以军功封为靖远侯,原配夫人穆允贤是今上的亲姐姐,二公子魏清辰即是当今陛下明诚帝的亲外甥。皇家子侄,若是能平安寻回来也就罢了,怕只怕……

佟敏儿摸了下儿子圆溜溜的脑袋:“这几日你安分些,莫出去惹是生非的招人眼实。”

“哦……”魏杰武闷闷的应了,片刻又抬起头眨巴眼:“父亲大人会把二哥寻回来的吧?”

“会的。”佟敏儿温和的笑了下:“你二哥,吉人自有天相。”

自从收到北境发来的书函,穆允贤便坐在自己的屋子里,房门洞开着,她的目光从门前穿过,也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丫鬟奉上的茶盏已经捧了许久,既没有掀开盖盅,也没有搁下茶几。

候在一旁的阿棋看得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