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面面相觑,还是不敢起身。
楚明熙叹了口气,正待说些什么,外边小丫头又跑来通禀了。
“姐姐好。请问大小姐在屋里吗?”
外头伺候的丫头让她等着,自来回话。那小丫头得了传唤,才进到里屋来。
“大小姐,铺子上来了好多人,一路放着鞭炮,说是来送匾额的。”小丫头行了礼,端端正正的传话。
楚明熙仍坐在铜镜前,随口道:“送便送吧,让掌柜的收着便是。”
“可那些人说是送给咱们铺子里的活菩萨的。”小丫头说着自个儿先忍不住笑:“来了好些人,抬着匾额,敲锣打鼓,还抬了一头猪。”
一头猪……
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丫头已经起来了,相顾望望,都捂着嘴笑。
楚明熙抚了抚额,大约猜到是前两日那小孩儿家里的人,让青黛出去将人打发罢了。
之前两宗极其相似的制死病例仍是毫无头绪,楚明熙甚至亲自到那两户人家家里问了一回,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于掌柜深恐自己小题大做,劳烦东家千里迢迢来这一趟却毫无收获,楚明熙却让他将过往几年的脉案存底全都整理出来,细细翻阅着比照寻找,又将带来的医书古籍中类似的病例一一比对。暖阁里的灯烛时常一亮就是一整夜,楚明钰来每每过来劝说,楚明熙起先还让她自去歇息,尔后只是沉默的翻过一页又一页书卷,甚至没有一句回答。
如此又过了几日,一个微雨的午后,小丫头提着微湿的裙摆快步走过游廊,在正房门口轻声回禀,青黛听她说完,让她稍待,自己轻手轻脚的撩起了内室门帘。
楚明熙前日里歇得晚,用了午膳稍稍休憩了会,此刻刚起来,坐在妆台前由着丫头梳妆,见青黛进来,便就着铜镜望她一眼。
青黛欠身万福,回道:“大小姐,前边铺子里来了个妇人,说是想请您给她家小姐看看。”说着走近一步,声音低了些:“于掌柜问了,说是官家小姐,不好请我们坐堂的大夫。”
“嗯。”楚明熙淡淡应了,接过薏宁手里的白玉簪,对镜稳住云鬓,起身道:“走吧。”
自来民不与官斗,不管到了哪儿,商家总得敬着官家几分。大小姐来到陈州从未声张,除了御药堂有限的几个人,外边谁也不知她的身份,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御药堂的大东家。
青黛扁了扁嘴,有点儿为自家主子委屈。分明是侯府里尊贵的世子夫人,却得去给小官之家看诊。
御药堂的铺子是仿官家前朝后寝的格局,前边是临街的铺子,中间用二门和庭院隔开,尔后才是主人家起居用的后宅。
现今在铺子里候着的是一个布衣妇人,主家是陈州一个中等县的县丞,此县依山傍水,秀丽非凡,便取名丽县。县丞乃正八品,分掌着一县的粮马、户籍等事,确是有官籍在身的。
妇人一早就从县上赶来,此时颇有些坐立难安,几次向店里伙计问起那位女大夫,伙计们都让她稍等。稍等稍等!她好歹是从官府人家出来的,哪个商家不给几分脸面呢!这药铺子真不懂规矩!
好不容易等到人从后堂出来,妇人“嚯”的站起身,却见来人穿着虽显素净,气质却冰冷又雍容。身上穿的头上戴的她竟然都认不出是什么质地,只觉得无一不精致,竟是比她见过所有夫人小姐都要好看。
妇人楞了一下,不敢托大,老老实实的欠身做礼,将来意一一说明。
原是家中小姐日前得了急病,求医问药百般医治,总不见好,县丞夫人急得日夜垂泪,偏巧娘家舅母来探病,说起安易府的一场热闹事,才知道御药堂这里来了位医术高明的女大夫,忙勒令着立时来请。
“真的是重病,我们小姐……”妇人说着顾忌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