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丫头进来收拾,魏清辰还要问这问那,楚明熙不得不在她手臂上掐了一把,魏清辰懵懵懂懂的哼了一声,丫头们瞧见了都相顾而笑。
等到鸳鸯戏水的锦被重新铺好,外头夜色更深了,魏清辰踢了鞋袜迷瞪着眼睛往榻上滚。
“今晚怎么睡?”楚明熙看着并蒂连理的两只枕头。
“你睡里头吧。平日里天不亮就得起来练武,我睡外头,省得扰着你。”
楚明熙原本问的不是这层意思,可见她已经自动自觉的躺平,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妥。
罢了,都是女子,同榻……便同榻吧。
陌生的屋舍,陌生的床榻,楚明熙仰躺在枕上,双手叠放在腹前,睁眼看着帐蔓天顶纹饰妖娆。金鼎瑞脑,山川风流,便是在京城也算得一等一的富贵人家。蔓帘外的红烛要燃到天明的,这是她的新婚夜,是她与她的喜烛。
就这样嫁进了侯府,往后,都要与这个人一同生活了吗?
她侧过头去看着她。
魏清辰似乎已经睡熟了,饮了酒,气息有些沉,明暗交叠的光影中她的侧脸俊朗如美玉,睫毛很长,尤其散了发这般凑近了看,当真便是个楚楚的女郎。
真不知她这些年是怎么瞒过来的。除了大长公主和棋姑姑,还有谁知道她的身份呢?
楚明熙缓缓的眨了眨眼。
本以为这一夜会辗转难眠,谁曾想那么轻易的就睡着了。
后半夜里醒了一次,迷蒙中总觉得胸口发沉,睁眼看到魏清辰这厮把手臂压在她身上,幸亏隔着一层被子,不至于被轻薄了去。
楚明熙模模糊糊的想着,把她的手扯下来,窗外的寒风呼呼的刮着,她合着双眼听了片刻,把魏清辰的手臂压进了被子里。
再醒来时天已微亮,楚明熙皱着眉看着陌生的帐蔓天顶,是侯府。
胸口还是发沉,怎么回事?她抬手摸了下,魏清辰!!!
魏清辰的胳膊又搂到她身上来了,这回没了被子的阻拦,只隔着一层薄薄的中衣!
楚明熙恼得脸都红了,想把她踢下床,又恐惊动了外头值夜的丫头,忍着气咬咬牙,把那只胳膊扒拉下去。
“嗯?”魏清辰茫然的睁开眼,看着眼前放大的人,眨巴一下眼睛,“你醒啦?”
“嗯。”楚明熙淡淡的应了,掀着被子就欲起身。
“诶!”魏清辰连人带被一起搂住,又把她裹了回来。
“做什么!”楚明熙斥她。
“不用这么早。”魏清辰掖好被角松开她。
楚明熙往外头看了一眼,床幔垂着,只看得到透进来的光,“不早了。还要去前边奉茶。”
新嫁娘的规矩在家时母亲已敦敦教诲,即便不曾说,她也多少懂得些。
晨昏定省,侍奉翁婆,虽说大长公主和这位世子爷都和她说过,侯府不会太拘着她,可毕竟是第一日,该立的规矩总得立起来。
她这般想着,又要掀被子。
魏清辰手长脚长的立刻又搂住了,还把她裹裹好。
“你这是作甚?”楚明熙哭笑不得,总归熟悉了些,她推了推她,“起来罢,别让人笑话。”
“就是不能让人笑话才不让你起来。”魏清辰突然红了脸,“你看有人喊咱们么?爹娘都吩咐过了,今日不用这么早过去。”
“为什么?”从没听说过哪户人家要娶个懒媳妇的吧。
魏清辰的脸色涨得更红了,她把脸埋进绣了并蒂莲花的枕头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去得早了岂不是让人瞧不起?”
“瞧不起什么?”
“瞧不起……我昨夜不够厉害。”
楚明熙楞了一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