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给摇得头昏眼花,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他苦着脸喊道:“不是我不治,实在是这伤太重了啊!何况军中少药,好些个药材都没了。大将军伤在肺腑,当用复元活血汤,旁的不说,里头的瓜蒌根、鲮鲤,还有止血化瘀的血竭,你让我去哪里找!!”
军医说着说着,自己也气愤起来,吹得山羊胡子一翘一翘。
正闹得不可开交,庄泽锐从外头进来了,刚好听到老军医吼的这一嗓子,他的浓眉大眼眨巴了下,愣愣的道:“军里没有,城里指不定会有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
康浔跳了起来,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庄副将指着军医说:“快,看看哪儿能治的先治,好歹把血给止了。需要什么药,都写下来。”说着又吩咐侄子,“多找几个人,城里各个药铺医馆都去找找。”
庄泽锐点头应下,等军医龙飞凤舞的写好药方,接过来就往外走。
不找不知道,整个宣敬府皆是缺医少药,连着打了这许久的仗,北宸国还围城围了那么些天,别说药材,就连粮食都捉襟见肘了。
康浔急得不行,从药材铺里出来,低着头周得匆忙几乎撞到个路人身上。
“诶哟,对不住!”他随口说了句。
“阿浔!”路人一把揪住他的胳膊,还将他扶稳。
康浔抬头一看,惊喜的喊道:“大哥!”
“你怎么在这!”
兄弟两个同时开口。
康泽笑道:“朝廷给咱定北军拨的粮草,我求了太子爷,与运粮官一道押送过来。今日刚到的,还想着去营里找你。”
穆启邵被立为太子前,就与靖远公府走得极近,康泽康浔两兄弟也都是与他喝过酒吃过肉的交情。
“太好了。”康浔拉着兄长,边走边道:“除了粮草,有药吗?世子爷……哦,大将军,大将军受伤了。军医说营里的药都不齐。我找了好几家铺子了。”
康泽紧张起来,跟着焦急的道:“伤哪儿了?伤得重吗?”说着一拍脑门,续道:“夫人也来了!让夫人给她看!”
“夫人?”康浔一头雾水的顿了下脚步。
康泽看他那呆样,忍不住笑了下,咕噜着弟弟的脑袋,说道:“世子妃呀!你也说世子爷是大将军了,世子妃自然也是将军夫人了。”
“哦。哦哦!!”康浔原地蹦了下,欢喜的道:“这把好了!世子爷有救了!”
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又将称谓换回了之前的模样,唉,不管了,能听懂就好。
康泽道:“可是世子妃在祁渊城御药堂。我们到祁渊城的时候正赶上大军开拔,我找了当地将官,才听说是世子爷的帅印手书,北域六州驰援宣敬府!想着这边战事紧张,不敢让世子妃涉险。我押送粮草与援军一道过来,求世子妃暂且留在祁渊城了。”
好在祁渊城不算很远,又非万人行军,单人快马,三四日便可到达。康泽领着押送粮草的公事,便让弟弟快马去祁渊城,接了世子妃过来。
康浔皱巴着眉头,说道:“一来一回太耽误时间,世子爷伤了不轻,只怕拖不起。不若我们设法将世子爷送过去。况且御药堂里药材多,指不定要用哪些呢。”
康泽说好。兄弟两个一起回了定北营,要尽快将这事安排妥当。
与几位副将商量妥当,康浔和庄泽锐一道驾车护送大将军去祁渊城。
俩人几乎昼夜不停,一个驾车一个守着车里的将军,半路还拿着文书在驿站换了马,原本当用好几日的路程,堪堪两日,就赶到了城里。
楚明熙来北域的初衷,当然是为着魏清辰,可她万没料到,一别小半载,再相见,竟是这样一副惨烈的情境。
马车进到御药堂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