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溪浑没料到三少奶奶这般杀伐果断，全身一抖，立即哭喊道：“三少奶奶饶命！大少奶奶，大少奶奶……”

婆子们左右挟持，拖着她出去，那声音渐渐就远了，不大一会，打板子的声音混合着哭叫声在院子里响了起来。

楚明钰往颂佳扫了一眼，语音里还带着怒气，“让人把她嘴巴堵起来，别扰着秦姐姐休息。”

颂佳从没见二小姐这般生气过，想她是动了真怒，立时曲一曲身，奉命出去，才刚走了两步，楚明钰又叫住了她。

“宝姐儿是在园子里么？”楚明钰问秦暖暖。

秦暖暖忍着笑意点了下头。

楚明钰冲颂佳道：“让灵雀去找奶娘，把宝姐儿和安哥儿都送到思华堂去。再派个人和大长公主殿下报个信，晚些时候我亲自过去解释。”

“是。”颂佳一一应下，外边桃溪的哭喊声更甚，颂佳潦草一礼，提着裙子跑出去了。

“你还笑！”楚明钰真是又气又急，伸手在秦暖暖脸上拧了一下。

手很轻，并不疼。

秦暖暖却像经受不住似的，侧挨到她身上，轻轻的“唔”了一声。

楚明钰单手搂着她的肩，心里气极，眼泪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

秦暖暖察觉到了，仰头去看，楚明钰倔强偏过头，不叫她望见眼里的情绪。

“怎么还哭了。”秦暖暖声音缓缓的，像流水一样沁入心扉，“这还没怎么样呢。”

“还要怎么样？”楚明钰咬着唇瞪她，眼圈儿都红了。

两句话说得没头没尾，可彼此都知道，底下的意思。

秦暖暖不欲再谈，却张开柔软的手指，插//入她五指间，与她两手交握。

“我看着你这般为我，心里很是高兴呢。”

“可我不高兴。”楚明钰赌气的道：“我都要心疼死了。”

秦暖暖给她说得又笑起来。

这会子功夫，外头打板子的声音已经停了。颂佳敲门进来复命，秦暖暖要松开楚明钰的手，楚明钰却一反手，将她柔软的掌心握得更紧了。

颂佳低着头，当做什么都没看到，曲了曲膝，说道：“回两位奶奶，二十大板打完了。桃溪还是不肯说。”

楚明钰冷冷的道：“那就再打二十大板。再不说，就继续打！打脚踝打手筋，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停！”

颂佳一句不问，领了命又出去了。

楚明钰这才垂下眼睫，看着半倚在大引枕上的秦暖暖，有些心虚的道：“秦姐姐会怪我下手太狠吗。”

“为何怪你？……此事有你处置，我很放心。”秦暖暖的眼帘又半阖了起来，浓重的困倦袭击了她，连嗓音都含糊了。可她贪恋着许久未能触及的温暖，明明已被拖入梦境的深渊，手指却还勾勒着楚明钰衣衫上的流苏，眷恋的道：“明钰……”

不要走……

后边的话，她没来得及说出口。

可是楚明钰不知为何，偏就明了。

她看着昏沉的躺在软榻上娇柔美丽的女子，眼泪又一滴滴的落了下来。

“你说过要陪着我的，秦暖暖。”她哭着凑近她，在她唇上轻轻撕咬，“你不许食言。”

冷风从支起的窗牖隙缝里灌了进来，无声的打量着尘世的悲喜。冬日的阳光落在窗台上，连颜色都是清冷的。

秦暖暖再醒来时，天色已完全暗了下去。

守在她身边的不是仰止居的任何一个人，而是楚明钰的贴身丫头，灵雀。

“大少奶奶，您醒啦！”灵雀惊喜的叫道。

秦暖暖还未说话，房间门就被人一手推开，楚明钰疾步进来，面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焦急。在她身后，还有世子妃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