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眼，却看得楚明钰心中荒凉。

她的秦姐姐，眼里并没有她。

原来欢喜和忐忑，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心事。

那些客气和疏离，才是秦姐姐没说出口的话语。

后来的席面里，摆了什么菜，说了什么话，怎么回来的，楚明钰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秦姐姐那一个无心的回眸，以及让她冷到心里的，浅笑。

“姐姐。”

竹风苑里，楚明钰垂着眼眸，嗓音低落。

楚明熙拉着她在贵妃榻前坐下，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搂着她肩膀。

“有什么事，不可以和姐姐说吗。”

楚明钰的眼泪慢慢的滚落下来，一滴一滴，落在了手背上。

楚明熙没有再问，只是将她侧拥在身前，缓缓的抚着她的背脊。

“姐姐。”楚明钰带着重重的鼻音问：“我能合离吗。”

楚明熙愣了下，扶着妹妹的肩头，斟酌了一会儿，才道：“是因为杰武总是要去营里吗？”

楚明钰摇摇头，坐直了身子，黯然的道：“是我的原因。我到今日才明白，原来我从来没有中意过他。是我对不住他。”

楚明熙心中诧异，凝着眉握住她的手，“明钰。。”

“我知道，这是很难，很难的事情。我不该这么任性。”楚明钰低头看着两个人交握的手，眼圈又红了起来，“我只是，太难受了。也许过一阵子，就好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傻丫头。”楚明熙轻轻的叹。

楚明钰靠到姐姐的肩头，闭着眼睛，任由眼泪沾湿了襟角。

她知道姐姐担心她，可是有些事，即便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徒增旁人的烦恼。

更何况，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她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的心情。

明白何为山月不知心里事，明白何为水风空落眼前花。

原来咫尺，便是天涯。

……

元宵佳节后，大朝之日，有臣工在朝堂上重提泯州秀禾府疫症之事，明诚帝责令大理寺等三司尽快审理，勿枉勿纵，并责成太子严厉督查。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京城大牢里每日提审，人犯的哭声，动刑的哀嚎，以及浓重的血腥味，充斥着整个牢房。

元月末，公主府里一个丫头脸色惊慌的跑进闵柔公主的寝室，“公主殿下，不好了，不好了！”

她一边叫着一边掀起帘子，不妨见着一个精壮男子，赤//裸着上身，冷着眼转过头来。

第153章 侯月宫

一百五十三章侯月宫

“刘。。刘侍卫。。”丫头吓得脸上血色尽褪,牙齿都上下打了颤。

满府里都知道公主殿下和刘侍卫的私情，可是从来都没人敢喧之于口。今日竟被她当场撞破。

她软着身子跪倒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闵柔公主随意的裹着一身软袍从寝室里出来，居高临下的瞰着她，冷漠的问：“出了什么事。”

丫头狠狠咬了下下唇，疼痛让她镇定下来，可身子还是抖着，不知是惧怕哪一件事。

“外头，外头乱纷纷的，都说秀禾府的案子判了，保和坊……陈家,判了抄家。”

抄家，意味着灭族。

只是后头的话，她更不敢说。

闵柔公主的眉头狠狠的拧了起来。事情闹得这么大，她早有预料，母族好不了了。这一段时日以来,她和刘兵在公主府里夜夜笙歌,几乎寸步不出大门,既是避祸,亦是不想面对即将到来的现实。

然而事情已迫在眉睫，她勉强沉住气，说道：“齐王府呢？可有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