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场面话,早已说得太多,她与她们姐妹之间,也不是轻易的一两句谢谢就盖得过去的。
楚明钰看秦暖暖嘴上倔强,眼里已然流淌着醉意,便让丫头搭把手,先扶了她回屋。
西厢房的窗格子都敞开着,阳光浅淡的落进来,卷成一束束的光,光里有极细碎的浮尘,恍惚间让人觉着既安稳又美好。
秦暖暖被楚明钰安置在床榻上,又见她低声吩咐丫头们去熬醒酒汤,丫头们答应着出去,倒真是听她的话。
她靠在榻上,胡思乱想,酒力不如从前了,竟然真的有些熏熏然。
楚明钰走了过来,要将那一扇床帘放下,她却缓声道:“不必落蔓。一会儿奶娘带宝姐儿回来,见不着我,要哭的。”
楚明钰听得这般说,方才住了手,坐到床榻边,叹着气瞧她:“冰梨酒再是好喝,秦姐姐也不必这般海饮吧!等会宝姐儿回来见着娘亲醉过去了,才要哭呢。”
“哪能真醉过去。”秦暖暖枕着自己一条胳膊,露出脆生生的手腕来,嗓音浸了酒,凭添了妩媚和妖娆。她半阖着眼,低声道:“我憩一会,就好啦。”
楚明钰的手臂越过她的身子,扯来半张锦被,覆在她的身上,指尖捧到她的脸颊,给烫得顿了一下。
“你脸这么烫。”她低呼着,就要喊丫头拿水来。
秦暖暖正迷糊着,一只手覆着她的手背,将她修长而微凉的手指,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不必叫丫头。”她含糊的道:“这样,就好啦。”
楚明钰从西厢房出来的时候,楚明熙还在等着她,倒也没问她为何去了这般久,只是随意的道:“安顿好了?”
楚明钰点头答是。
姐妹两个便带着贴身丫头,款款的离开了仰止居。
月令已在七月将末,天时欲冷未冷,院子里的花儿竞相开放,姐妹两人边走边看,权当赏景了。
“第一次来侯府时,我看秦姐姐和大哥十分登对,总以为她过得很开心。可是一日日相处下来,方觉着那些开心都是表面事情,做给旁人看的。”楚明钰挽着姐姐手臂,已不复从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姑娘了。
仰止居的种种,楚明熙也听说过几句,但那毕竟是夫君家的哥哥嫂嫂屋子里的事,她是不便置喙的,再想到魏承先的为人,她也沉沉的,叹了口气。
楚明钰自个儿续道:“从前我还想着生个宝如这样的小孩儿,日子自然就好了。现在却又想,兴许还真不是小孩儿的事。但是秦姐姐一门心思,倒真是都给了宝姐儿,半分都不为自己着想。”
说到小孩儿,楚明熙不禁望了她一眼,斟酌着问:“你和三公子,还好么?”
楚明钰无所谓的道:“哪有什么好不好?回来这么久,我通共也就见了他两三回。”
是了。定北军虽然赢得了战役,可战场上的伤亡在所难免,东耀国征集了新兵,府里的大公子和三公子都给靖远公带到军营,训练新兵去了。
唯有魏清辰,领着南衙十六卫的差事,三不五时还要进宫面圣,才能如常回府。
两个人慢慢走下九曲桥,楚明熙笑着戏谑了一句:“这么说你还恼着他不能时时回来?”
楚明钰知道姐姐在打趣她,偏要挤挤眼睛反驳回去:“是啦。你不怪姐夫。还不是因为她天天都回来缠着你。对不对!”
楚明熙在她手背上打了一下,姐妹俩说说笑笑,到岔路口,才分开了。
楚明钰往竹风苑走了一小段,想到方才秦暖暖半阖着眼眸抚住她手背的模样,不知为何竟有点放心不下,她交代了随身的丫头两句,只带着颂佳,又往仰止居走来。
还没进到院子,远远看到奶娘带了宝姐儿从花园另一头过来,宝姐儿穿着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