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泽原也想到她是替世子爷和少夫人过来的,可礼物这般贵重,真让他措手不及。
况且还有比礼物更贵重的,是世子爷和少夫人的心意。
可他也不是扭捏作态的人,士为知己者死,世子爷以知己待他,他便以知己为报!
想到此,他起身做了一揖,“还请姑娘代康泽谢过世子爷与世子妃。”
青黛笑着点头,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起身告辞了。
康泽一路送她出来,婆子和车夫都在门下等着,见着青黛姑娘,两个人停了说话,都笑着等她。
在院子里忙碌着的仆妇还没见过这等架势,不由得把青黛看了又看。
青黛是个爽利性子,此时事情办完,心情很美好,于是在康大人送她到门前时,弯着眼睛,很开心的笑了一下,“康大人留步吧。”
她说着,扶住婆子的手,提裙上车而去。
“这是哪位贵客来了?”院子里传来康老夫人的声音。
康泽回过头,见着他母亲从后院慢慢走出来。
“我听说有贵客来访。就出来看一看。”康老夫人是很和蔼的人,因着腿脚不太利索,一只手还扶在小丫头手臂上。
康泽几步过去,搀住了母亲,一壁将世子爷与世子妃送来的东西说了。
“哦。”他母亲点了一下头,却有点失望的样子,“方才我听着是个年轻姑娘的声音,还当是你终于开了窍呢。”
康泽方方正正的脸上显出明显的羞意,到底是没成过亲的少年郎,给母亲调侃两句,脸又红了。
青黛回到了靖远公府,便往思华堂复命,才听说大小姐往玉禾院给大长公主殿下请安去了。
她点了点头,先去忙自个的事情。
昨儿个夜里大小姐已给她们露了风声,想来不日就要往泯州去的。
山长路远,她和薏宁都在商量着要收拾的行李。
玉禾院里,楚明熙正给婆母说着泯州的事情。
大长公主考虑事情的方式与魏清辰截然不同。魏清辰跟着她父帅在军营中呆久了,解决问题的方式一向是快刀斩乱麻,泯州牧治下不利,她恨不得立时就要处理了。大长公主却是久历朝堂,听到楚明熙分析着泯州囤药,她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背后的利益勾结。
她想了一会,道:“御药堂的药材被拦截,掌柜被打伤,打人者可查出来了吗?”
楚明熙摇摇头,说的却是:“还不知道。信是前日里刚送到京城的。楚康派了人来回我。”
穆允贤闭目沉思,楚明熙又道:“若只因为一个掌柜被人打了,还不至于就要亲自去一趟。我担心的是那些被陆续买走的药材,林林总总,约有三四样,每每运到泯州分铺,都给人很快的买了去。这事情是在反常。”
其中最明显的还是那一味“麻黄”。但这只是楚明熙从往来信件中得出的结论,毕竟她还没能亲到现场,要说定论,还为时过早。
穆允贤思量片刻,道:“泯州太远,你带一队侍卫过去,总以自身安危为上。”
楚明熙笑了下,回道:“明熙谢过母亲。只是我想着,这回去泯州,是要查清楚这事儿,带了府里的侍卫,只怕不好行事。”
穆允贤凤眼微挑,已经明白过来。
楚明熙往泯州,可以说去巡视自家铺子,背后的事,再慢慢去查。可若带着靖远公府的侍卫,大张旗鼓,只怕反而敌暗我明,更难成事。
“母亲不必担心,泯州我曾去过几次,家里其实都有熟悉商路的老人。那一次是凑巧了些,谁能想到天子脚下竟有这样大胆的狂徒。现今北宸已败,父亲威名震慑四方,宵小之徒自然遁避。我也自会小心的。”楚明熙的嗓音清泠而沉稳,足以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