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好像和江声共用一个心脏,一只嘴巴。江声说完上句,楚熄会笑眯眯地?接下句,两个人对视一下,就会莫名其妙捧腹大笑,就像他们是天生如此。

为什么。

他们的友谊建立在?楚漆的不断退让、保护里,也建立在?江声的散漫和偏爱里。唯独不是建立在?互相理解中。

为什么。

他无论怎么努力,怎么模仿,都和江声有着无法缩短的距离。

最疯狂的时候,楚漆对他客观上无辜的弟弟抱有阴冷的觊觎。

窥伺他的心脏。

想着,是不是这里出现了问题。

想着,也许他们两个人的心脏都有问题。

想着,更替一下,才是和现实匹配的结局。

然后在?下一刻惊醒,察觉自己的不堪和卑劣。正直的人为自己?*? 的虚伪和不正直而痛苦。

最不堪和卑劣的事情是,这种错误的、恶劣的情绪像是飞速繁殖的菌群,干扰他思?绪的程度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

就像他无数次想过把江声关在?只有自己能找到的房间,禁锢他、然后轻声说“现在?你的世界只有我一个了”一样。

就像他无数次不能言的咒骂和贪婪的渴望一样。

他把那些?情绪都封印。

变成泥沼中逐渐成长的巨兽,不停更换着更大的笼子。它?日日夜夜不知疲倦地?咆哮着,而楚漆日日夜夜疲惫地?沉默着。

*

“你觉得声声伤心难过痛苦的只有你?”

身躯热起来,热意一股脑往上冲,楚漆在?一种海浪般不稳定的情绪里颠簸。

“你告诉我,换成你的话你要怎么做。”他站起来,用力甩开楚熄的手臂,居高临下步步紧逼,揪着他的领子冷下声音质问,“如果是你和声声十几年的友谊,他对你说绝交你又能怎么办?你能反应得过来吗,你有时间去组织语言吗?说话!”

缠着纱布的一只手又开始渗血,攥得楚熄的衣领子都有了恶心的血腥味。

“怪不得你莫名其妙给我拉黑,怪不得江声都不回我消息。”楚熄用力一脚把他踹开,耳骨链晃动着,他厌恶地?扯开领子把血迹撇远,转头又开始歪着脑袋笑,“我说什么,我说你他妈克服一下啊,痛不会忍着吗?非得叫出来被人发?现吗。我以为在?江声面前一切运筹帷幄就是你的人设呢。”

楚漆气笑了,挡住他的手腕钳住,一拳猛地?掼上他的腹部。瞬间听到楚熄深吸一口气闷咳一声。楚漆觉得厌烦,他问,“那你痛的时候为什么要叫。”

“我们狗都会叫的,你不想当?狗就别叫啊?”楚熄说。

脖颈的青筋跳动着。楚漆闭上眼?睛调整情绪,声音终于冷静了些?。

“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知道什么是平等的感情?你是不是觉得你什么都配不上声声只能以宠物?狗自居才是稀松平常,所以这世界上所有人都得和你一样?要不要我教教你,渴望交流,渴望表达,这才是人的感情。”

楚熄脸上轻佻的笑容滞顿了下,他半眯着眼?睛,“哇了不起,当?狗委屈你了?你都标榜你的深情了当?当?狗怎么了?说到底恃宠而骄的人真的是高傲得不得了啊。”

楚漆胸腔中的火焰又开始不自主地?燃烧。剧烈的烦躁让他后退半步,他在?控制自己的情绪,从口袋里抽出一只烟盒。

窸窣的声音响起。

楚漆想过要怎么办才能挽回和江声的这段感情,还是说要真的就此别过,做陌生人,再也不见,给江声全部的成全。

健身房没有窗帘,风呼呼地?剧烈拍打着门窗。运动后发?热发?汗的躯体?被灌注入强劲的冷。

他一张英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