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桩事情,在他心里如同藤蔓般疯长,臆测出无限的可能。
沈暮洵感觉到干渴与炙热,恍惚与失神,他被这样的情绪或者虚幻的生理?反应剧烈折磨和煎熬着,又或许这本就是他默认的结果。他永远在期待一个不会?到来的答案。
这情绪绵长得难熬。沈暮洵带着江声?一路回到他们?几年前,大学?时住过的地?方。
他打?开灯,把属于江声?的那双拖鞋从?防尘袋里面拿出来。和他的是一对,一只是凸眼青蛙,一只是凸眼金鱼,用料很厚实。
江声?换掉鞋,视线在周围逡巡。室内的空调已经开到了适宜的温度,加湿器在地?面吞云吐雾维持湿度。江声?点的外送玫瑰花就在导台上,沈暮洵站在那束花前,手指在花瓣上轻抚。
往右看,在客厅的角落放着他们?的吉他安妮,安妮旁边是落地?灯。灯旁是江声?以前最喜欢躺的沙发,他没带走的浣熊玩偶还趴在扶手,等着主人用它来垫手。沙发边是一副几乎占据半面墙的巨大拼图,没有拼完。
江声?盯着看了两秒,看右下角那一小块参差不齐的缺口,怪难受地?想沈暮洵怎么不拼完。他开口正想问,然后?才在模糊的记忆中想起?,这好像是他以前没有做完的事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没来得及拼完,就已经在那个酒吧遇到了萧意。江声?没有再回到这里。
江声?沉默下来。
沈暮洵当?时留下这些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一切的一切看起?来,给江声?的感觉是好像他昨天才从?这里离开,明天还会?回来。
江声?是个不念旧的人,他总觉得过去的就应该让他过去。
但很显然沈暮洵和他的观念完全不同,他近乎强迫症地?让一切维持原样,呆在这个时间停滞在他们?分手前的空间。
江声?拉着帽子把收紧的系带抽开,把帽子放下来,一头漆黑的头发乱糟糟地?炸开。他的视线慢慢扫过这个看起?来仍然有着两个人共同生活痕迹的地?方,然后?转头看向沈暮洵,“我?觉得我?们?得谈谈。”
沈暮洵帽子口罩已经摘下,那张总带着锋利俊美的脸孔在灯光下有着冷意,深邃的眼窝让他的眼神看不分明。
他没事找事地?整理?一朵又一朵无需整理?的花,哪怕在江声?看来它们?已经根本无可挑剔。
“有水吗?好口渴。”看他不说话,江声?又体会?到那种偏执的寂静沉默的抗拒。他叹口气?,踩着凸眼金鱼的拖鞋,脚步在木地?板上清晰,“你?现在的状况让我?很担心。”
沈暮拿起?桌面的杯子去自动?饮水机接水,甚至那个杯子都是江声?以前用的那只。
稀里哗啦的水声?中,江声?听到青年语调扬起?,“……担心?”
他接完水,转身把杯子塞给江声?。
江声?接过杯子喝了口水,温度是很合适的,在冬天有点烫,但刚好适口。
沈暮洵倚靠在一旁看着他。看他落着光的眉眼,翘起?来的眼尾,长长的睫毛,抿着杯子的嘴唇。
江声?就站在他面前,但是又随时都能走掉,到时候除了他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
心情无法保持平静,大脑空荡地?溢出回响,像是撞钟一样嗡鸣着。
沈暮洵靠在导台张开嘴,嘴角立刻弯翘出近乎苍白?的微笑。他忍了又忍,还是没能忍住,声?音不受控制地?流淌出来。
“你?的担心就是和别人接吻拥抱□□,嘴上说说的担心吗?你?担心我?的时候,真的是在考虑我?吗?江声?。”
“……没有做。”喉咙的干渴被缓解,江声?辩解显得很心虚,“今天是楚熄的生日,我?只是去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