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洵当然?也查过。

“发现了吗?”

萧意?在厨房清理着新鲜的草莓,忽然?听到这道声音。

他抬头一看,沈暮洵背对他坐在沙发上,右手打着石膏狼狈支撑,只能用左手拿着水杯。

他的视线没有看向萧意?,但?是萧意?知道他就是在对他说话,那样满是骄矜嘲讽和高高在上的态度,实?在是令人觉得碍眼。

萧意?:“什么?”

“他和所有人都有一段双向的感情。”沈暮洵转了下头,眼珠中浓黑的色泽像是无尽的漩涡,带着一种明亮锐气,“而有的人没有。”

那一瞬间,萧意?手指一顿,手中的草莓被他攥出甜香和粉色的汁液,溅到围裙和台面。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呢。”萧意?慢慢地松开手,把烂掉的草莓扔进?垃圾桶。他声音温和,似乎叹息一般轻诉,“不是每个人都喜欢把这些事情拿出来,摆在明面上讲述给所有人听的。”

“说出来只能哄哄你自?己吧。”沈暮洵翘着二?郎腿,讥诮地弯了弯唇角。

“小偷偷来的东西怎么能算是他自?己的呢?当发现这偷来的东西可以属于其?他的所有人唯独他得不到,为了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可怜,他跳脚抱着头尖叫:这东西本来我也有一份的、不是我偷来的、我只是藏起来了而不是没有。”

“我有这样说过么?今天从头到尾,我甚至没有说过几句话吧。”

萧意?口吻无奈地叹息。

他仔细清洗草莓,视线低垂,粘稠的黑色在他眼眸中沉郁地转圜。

萧意?把草莓沥水装进?盘子?里,拿了一把叉子?放在上面。

在看着这柄金属的冰冷的叉子?的时候,他思绪有片刻的晃神,黑暗而疯狂的想法在不断挑拨他的神经。

有人在他耳边尖声撺掇:

用叉子?捅进?他的喉咙怎么样。

血会溅出来,他那张恶心的脸会充满惊恐。最?重要的是,他再也发不出讨人厌的声音。

萧意?的手指在光滑的金属上摩挲了一下。“当啷”一声,让它靠在了碗边,看着金属的光面投影出扭曲的人影,遗憾地微笑起来。

他怎么会这样做呢。

他有学识,有文化,有头脑,不是一头茹毛饮血的野兽啊。

“我知道,我不管怎样沈先生都对我抱有很大?的偏见,但?无端的言语为什么要加诸在我的身上?还是说是车祸的原因让你变得慌神,恕我直言,沈先生有没有做过全面检查,拍过脑部片子??车祸可不是小事,还是需要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上才好。”

明明只是伤到头,居然?拖着一只石膏手走进?来。

当别人发现不了他拙劣的演技吗?是要以严重的伤势博人同?情控诉他的恶毒吗?

他从厨房走出来,把一小盆干净的草莓放在江声面前,“尝尝。”

注视着江声,看着江声眼中坠落着顶部灯光的微亮时,萧意?是背光,眼睛格外深沉。

他还在想。

甚至装模作样要和江声靠在一起。

真觉得自?己很特殊吗?最?后也只能被江声晾在一边。

你在江声那里,根本排不上名?次。

江声确实?很喜欢吃草莓。他随手抓了一颗草莓咬了一口,恰到好处的酸甜和汁水让他觉得异常满足。甚至萧意?在洗草莓之前还用温水浸泡过,是一个在冬天不会冰到牙齿的温度。

江声站起来往机器走,顺便问沈暮洵:“要不要我帮忙?”

沈暮洵靠在沙发上望过来,嘴角勾了下,“抽到好的就是你的,抽到坏的就是我的?”

“……”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