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汌在外面的浴室洗澡,李检直接播放了视频。

张清举着手机艰难地越过李赢庞杂又柔软的玩偶丛间,怕踩到一个个被李赢命名的玩偶,张清不得不用脚扫开它们,在画面里看起来笨重中透着几分滑稽。

他气喘吁吁地越过那一堆玩偶,把镜头对准找到手机的那一只。

藏有手机的玩偶却不是严?汌送的,也是这堆玩偶里,唯一不是严?汌送的一只。

这是李检买给李赢的第一只玩偶,在李赢还没出生的时候,在李检还不知道他性别的时候。

那天李检是打算去医院打胎的。

产科医院门口的街巷总开着很多母婴用品店,他路过某家时,瞥到透明的玻璃展示窗前摆着的安抚玩偶,其中一只深绿色的玩偶让他鬼使神差地偏移了坚定的步伐。

那是一只柔软的鳄鱼,腹部填充了圆圆的小粒,摇晃时会发出沙沙的响声。

可惜的是李赢好像并不怎么喜欢鳄鱼,每当李检把这只玩偶靠近他,他总会撇撇粉红的小嘴开始流泪。

所以它就被李检摆在玩偶群的深处,随着李赢玩偶的逐渐增加,一点点被埋下去了。

但张清手里的鳄鱼翻开肚皮,被一个线头扯开了扣子,一粒粒的填充物早已经漏完了。

他说手机就是从这只鳄鱼的肚子里找到的。

视频中,张清的手上摊着一个半掌大老式手机,还连着一根黑色的充电线,那根充电线已经很久了,接头有被胶带缠过的痕迹。

原先是李检用来充充电宝的,那个充电宝有些年头,是很早之前买的,他并不常用充电宝,总觉得还能用,就一直没舍得扔,但充电宝款式很老了,充电头跟其他电子设备都不大相同,所以连这根破掉的线也一并被李检留下了。

没想到李赢在模仿大人给手机充电时,阴差阳错地拿了这根线,凑巧地对入了被他意外翻出的手机。

如果李检能早一点把这跟线或者那个充电宝扔掉,或者他能在搬家后检查每一个门的把。

或许就不会在此刻如此深刻地领悟到,其实这些命中注定的东西,像这场大雪一样,是必然,是他们间无法切断的宿命。

雪停下的时候,李检已经重新换了衣服,从楼上走下来,他状似不经意地路过严?汌摆了卷宗的书桌。

严?汌仪态优雅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正端了杯咖啡,还冒着热气,看起来很热的样子。

李检想到李赢或许是遗传自他的猫舌,突然问严?汌:“不烫吗?”

听到他这么问,严?汌扭过戴着半框眼镜的脸,从反光的镜片后盯了李检很长一段时间。

“你失忆前我们达成了合作,”严?汌突然开口。

李检从桌上端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没说话。

严?汌看着他的目光很沉,停顿了几秒,开口道:“我会帮你抓住杀人犯,还你妈一个清白,你要做到答应过我的三件事。”

李检把水杯放下,挑起眼皮,看向他的方向,淡声问:“什么事?”

“一,做我的床伴。”

“二,继续爱我。”

严?汌的声音短暂消失,在李检缓慢眨眼间再次响起:“第三,不要说出真相。”

李检移开目光,闭耳不闻,细长的手指在某本文件上划过。

·

三天后,研究完卷宗的李检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新闻发呆。

这三天里严?汌没再出现,晚间打来的电话也只是简单询问便匆匆挂断。

李检猜测严?汌一定会对辰昇有什么动作,所以格外关注财经新闻的每一条讯息。

但一直到第三天的天气预报拨完,他都没有等到有关辰昇、严?汌或与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