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生气了,”李检冷冷看着他,“这些都在你的计划内是吗?然后呢?你下面还要我怎么做?要我表演出有多恨你,恨不得杀了你?”
严?汌未置可否,他的脚步声继续了。
李检挺直的肩颈微一颓下,他轻微地喘了口气,随手拿起拖把想把洗漱时飞溅出的水珠擦掉,目光在方才严?汌站过的瓷砖上顿住。
那里有两滴血。
他愣了一下,没有去问原因,快速把那两滴血渍擦掉了。
洁白的瓷砖上没有别的色彩,好像那两滴血和严?汌都不曾来过一样。
轰
李检已经把全部的门窗都关上了,窗帘也遮盖得严实,不让一丝闪电透进来。
但他家住在19层,只隔了一层便是顶楼。
雷鸣连绵不绝,穿透厚实的钢筋水泥,仿佛贴着头皮,隆隆响起。
“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雨天的闪电吗?”
严?汌离开的脚步突然在即将走出房门的时候停住。
李检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抬头从镜子里看着严?汌高大的背影,压迫感十足。
他好像察觉到镜子里的视线一样,一条手臂扶住门框,半侧了脸,落在灯照不到的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我怕的不是闪电。”
严?汌的目光缓缓上移,和镜中望向他的李检对上了视线,面无表情,逐字逐句地说:“是雨夜里闪电亮起的刹那,再也没有哪一刻比世界骤亮的瞬间能更让我清晰地、无法逃避地直视黑暗中的欲望。在那时候,它会直白又残忍地告诉我”
那种欲望,它像一条躲在阴影里的、阴冷的黑蛇,缠着不放,伺机而动,在意志薄弱的时刻将他拖入永恒黑暗的深渊。
“我是个怪物。”
动物觉察到危险的本能在基因深处被隐隐唤醒。
李检在镜子中和他对视,浑身汗毛竖起,紧张到连呼吸都放轻了,却不敢移开视线分毫。
他知道自己应该跑了,但他的身体却仿佛被一双蛇眼紧紧盯着,害怕得僵持在原地,不敢奔逃。
严?汌转过身来,随手把西装外衣扔到地上,上身的衣服一件件被脱下。
李检的目光凝固在镜子上,看到他刺有纹身的右臂上横亘了一条比自己更长、更深,仍淌着血的伤痕,猩红的皮肉翻卷着骇心动目。
西装下露出的结实手臂往上一提,上身劲瘦骁悍的肌肉敞在光两下,小腹生起腹肌流畅的轮廓,灯影深刻了下腹两侧的曲线,那两条人鱼线一路向下坠去,跌入西装长裤的深处。
脚步声沉重又黏腻地拖着地面响起,朝李检逼近。
他恍然回神,紧紧握住手里的拖把挡在身前,心脏急剧跳动起来。
李检的声音微微发颤:“严?汌,你想干什么?”
严?汌抬起受伤的那条手臂,用力握住李检手上的拖把。
“咚!”
拖把被他夺走,扔在身后。
不是李检力气太小,而是严?汌的力气太大,大到了某种骇人的地步,他从来没有在李检面前一览无余地展现过强势欲望的全部。
现在铺天盖地逼近的压迫感,如淹没的潮水,让李检在愤怒与惊惧种产生了种诡异的绝望,将他拉入冰冷的深渊。
李检清晰地感受到了严?汌对他的欲望。
不是性欲,也并非爱欲。
是极其强烈的,杀欲。
“其实七年前我去找你,是想杀了你的,不止是七年前,十八年前我就想过要杀你。”
严?汌突然抬起手,李检本能地躲开。
他脸上没有表情,既不生气,也不伤心,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触在李检鼻尖的黑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