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就听到严星澜一声惊叫和严闵星的嘲笑一并起来。

哗啦

一盆冷水淋头而下。

严?汌缓缓抬手,抹走脸上的水,露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李检朝他微微笑了一下,说:“严?汌,如你所愿,我真的生气了。”

严?汌稍一抬眼,看着他。

李检很冰冷地开口:“你那天来找我的时候说得对,严格来说我们是不算完全离婚了。”

他说着,视线移到旁边加长的餐桌上,随手抽起一把切烤肘子的餐刀。

餐刀并不特别锋利,但也算不上钝。

李检抬起几乎要占据整条手臂的左臂,眼皮一眨不眨地盯着严?汌的眼睛,用餐刀磨着手臂上的文字,一点点磨、一点点地磨。

一直到有鲜红的血液渗出来,在拿道纵横了纹身的,一刀叠一刀的粗糙伤口上蔓延

一纸婚书,上表天庭,下鸣地府,当上奏九霄,诸天祖师见证。

若负佳人,便是欺天,欺天之罪,身死道消, 佳人负卿,那便是有违天意,三界除名,永无轮回。

落款:严?汌

严?汌高挺的眉骨上,又几滴水珠跌落,时间像是放缓了,他能清晰地看到形状不一的水珠快速又缓慢地坠了下去。

李检手臂上滚动的血水落到地上,和严?汌身上的水珠一同被吸入深红的地毯,消失得了无踪迹。

“这一刀,我把那三年的东西都还给你,我们互不相欠,两清了。”

李检冷冷笑了一声。

严?汌的眼瞳很深,喉结滚动了下。

“我警告过你,别去碰我的朋友和同事,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这个人对你们家来说不值一提,”李检用刀指着他,一字一句地说:“我也确实拿你们毫无办法,但是别人可能怕你们,我不怕。从现在开始,你们家的案子一桩桩一件件地,我他妈仔仔细细地查,我倒要看看你们严家还有多少见不得人的腌臜事。”

“我什么也没有了,我剩下一条贱命跟你们搏。我话放在这里,你的案子查不清,我不姓李。”

刀噗通一声,掉在扑了地毯的地面,没有发出多大的声音。

李检转身看向身后没想到他会泼水的严在溪,微笑了笑,跟他说:“严先生,饭我就不吃了,我儿子在哪里?他到午睡时间了,我要带他回家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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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纸婚书……:来自道教教侣婚书

第19章 18

李检的一席话让餐厅的气氛诡异地沉寂了。

倒不是他们有多害怕李检。

硬要说,李检的这席话就像在上流阶层举办的晚宴上当众放了个屁。

那股气味和声音引人发笑,但气味散去后,便不会有任何人在意,提起那个放屁的人,可能也会跟着这个消失的屁一样,无足轻重,或许还不如有人在晚宴的蛋糕里发现一只蚂蚁让人来的恶心。

只是在场的人,看到严?汌陡然被泼水,想笑的不敢笑,惊讶的也不敢表现出来,一时之间餐厅的人都安静着。

李检也知道他这种“豪言壮语”,可能在严家的佣人眼中都不自量力地可笑。

但他没有任何对抗严?汌的手段,一直以来都是,只能借此发泄。

其实如果严?汌真的铁了心要他如何,没有胆量“视死如归”的李检也只能如他所愿。

他们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且不提严?汌究竟是否能够爱人,以李检的身份,企图和严?汌谈爱,都是高攀。

“闹什么矛盾了?”

严怀山温和低醇的嗓音横空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