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检已经想到大雨天的马路上一辆无人驾驶的空车会给交通造成多么严重的堵塞,他拿起手机准备给交管部门打电话,转过头问严?汌具体是哪条马路。
“会有人解决的。”严?汌一把拿走李检的手机,重新暗灭房间里唯一的光源。
他搂着李检躺下去,李检皱着眉说他没有公德心。
严?汌装聋作哑地不讲话,他贴得很近,鼻尖蹭在李检耳侧,能感受到严?汌发热的鼻息。
李检渐渐也不再说话,前所未有的困倦缠上来,严?汌很轻,也慢地啄吻李检的耳垂、颊畔、嘴唇。
在李检完全陷入沉眠前,他好像听到严?汌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讲。
第二天叫醒李检的是衣冠整齐的严?汌。
推他去麻醉室的护士已经等在门外,等李检醒来,她们就进来推动病床。
严?汌稳步陪在李检身旁,他在和赶来的医生交谈如果发现息肉是否需要切割取样的问题,没有看着李检,但抓着李检的左手。
他们的婚戒碰撞在一起,发出很清脆的细响。
李检有些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两人交握的手。
严?汌送他进病房前突然弯下腰,当着很多人的面亲吻李检的嘴唇。
李检没有闭上眼睛,他从始至终都看着严?汌深沉的眼眸。
“会没事的,”严?汌出现一个正常人应有的举动,难得安慰他。
李检声音很轻地“嗯”了一下,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我爱你。”严?汌又说。
李检还是说:“嗯。”
一直到他被推进麻醉室时,李检都在反思他的嘴怎么能硬到在严?汌妥协后仍旧故作高深地只以一个“嗯”字来简单回应。
李检的懊悔持续到他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
麻药带来的精神麻痹还未完全失效,李检躺在病床上看着四周高速移动的人脸和天花板,感到天旋地转。
“严?汌呢……”他的视野里一片模糊,发音含混地问,“严?汌呢?”
“你给我等着!杀人犯!你才是杀人犯!!!”
「李y」 李检感到没由来地委屈,他撇了撇淡色的嘴唇:“我要严?汌来……”
护士被他突如其来的眼泪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不是没有见过全麻后痛哭的病人,只是她不知要如何同被院长亲自来探望过的病人家属交代。
李检哭得都很平静,默默地流着眼泪。
由于胃镜中医生切除了两处息肉,因此出病房时严?汌和主治医生谈了几句话,耽搁了过来的时间,他靠近病床的时候脚步停了一下,抬手完全盖住李检的脸颊,不让别人看到。
在病房门前,李检却不肯进门,他哭得喘不上气来,想要说点什么。
严?汌让护士先离开,才失笑着俯身凑在他耳边,说:“我还以为严栗真的是基因突变。”
李检拽着严?汌的衣领,不肯松手,他哭着讲话:“严?汌……严?汌……”
“在呢,”严?汌用从来没有在李赢或严栗身上出现过的温柔语气,俯身悬在他眼前很近的距离,“我在呢。”
“……爱你……”李检痛哭流涕,大脑完全失衡,他无法控制地发出声音,“我爱你……严?汌……我爱你……”
他停不下来,一句接一句地反复哭诉。
严?汌的眼瞳紧缩后再次放松,他替李检擦掉总被新的泪水填满的泪痕:“你清醒之后会不会气得想死?”
李检什么也听不到,他化身了一款只被设定了用一种语言讲一条句子的机器人,“我爱你”是他的使命。
严?汌亲吻他的柔软被泪水浸湿的嘴唇,不断、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