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同时,手抓着严?汌大臂的衣料,没有用很大的力气,轻轻便可以挣脱,势单力薄地阻止严?汌将他抱起来的动作,但如果严?汌执意那样做,李检也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严?汌无奈地发出很短的笑声,将贴身的西装外衣随手脱下来,放在服务生手上,随后弯下腰去,两手贴着李检细瘦的小腿滑上膝弯,将李检的两腿分开,随后稍一用力,把他完全背起。

对于一个身高一米八的成年男人来说,李检的体重要低于平均值很多,严?汌背他并不费力,甚至比想象中还要轻松。

在失重的一瞬间,李检慌乱地用手圈住严?汌的肩膀,往上抬起自己的身体。

他们挨得很近,严?汌稍侧过脸,会像李检正要吻上去。

“重吗?”李检听起来很虚弱地问他。

严?汌朝后微一扭脸,笑起来,问他:“你要听正常的回答,还是肉麻的?”

李检忽然想到后面还有很多人,耳根有一些发红,伸手捂住严?汌的嘴巴:“你还是闭嘴吧。”

他的手发凉,掌心却很柔软,贴在严?汌同样柔软的嘴唇上,就烫起来,有一点疼。

严?汌背着他朝楼下走去。

李检的身体和他后脊贴得很紧,被孜孜不倦的热度温暖,胃里的绞痛稍轻了一些。

他闭着眼睛,侧脸贴在严?汌肩头,感到有些困意,说话的声音很轻:“为什么?”

严?汌没有装傻,两只手抓着李检的脚踝,很牢,像解不开的锁链:“我想你陪我。”

“我现在没有陪你吗?”李检没有得到那些外人猜测中的答案,他发现自己松了口气。

严?汌沉默了一秒,说:“那不够。”

李检快要睡过去了,在严?汌的肩上,他像搭乘一条海面起伏平缓的木舟。李检没由来的开始想他们还小的时候,他是否也曾这样将严?汌背在肩头。

随后他有轻轻笑了一声,自我否定。

小时候的他应该会被小汌压趴下的。

走出餐厅的时候,严?汌突然问:“你生气了吗?”

李检闭着眼睛,从鼻尖发出很轻的冷哼:“你做的很过分。”

严?汌并不像能够意识到他的错误,如果他能感到内疚,恐怕也不会到这样的处境。

“但你不开心。”严?汌对他说,“我也不开心,因为你太忙了,而且对身体不好。”

“所以还是因为惹着您了呗?”李检揶揄他。

严?汌恬不知耻地点头:“确实是这样。”

李检伸手拽了下他的耳朵,他做的很顺手,但其实是第一次这样闹严?汌。

严?汌笑了一下。

李检问他笑什么。

严?汌却摇头:“没什么。”

李检攀在他肩上,两个人迎着很大的太阳朝医院的方向走着。

空气中有潮湿的浪,在阳光下蒸腾,树叶热到卷曲,摩天大楼下铁色的盒子横行,后巷的垃圾桶里飘出发酵的气息,一切都在明目张胆地走向腐烂。

李检闭着眼睛,他隔着后脊,听到严?汌心脏有力的跳动,眼眶有一点点的酸:“我最近经常做梦,梦到我们还年轻的时候。”

他停顿了很长一段时间,好像描述梦境对他来说是一项极其艰巨的任务。

严?汌没有讲话,因为他知道李检还要继续。

“李赢还会经常陪在我们身边,严栗比现在要更加调皮,jenny也还没有生病。”

“严栗现在已经不算顽皮了吗?”严?汌把他往背上簇了簇,笑了一下。

李检在他背上发出很淡的笑声。

两个人陷入短时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