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也没有打算在这个以手机电脑为灵魂供养的高速发展社会让他真的戒掉电子产品,便道:“配个蓝光眼镜吧。”

等他们再次上车,严?汌不戴眼镜了,李检的鼻梁上反倒架起了一副黑框眼镜。

他不适应地抬了下镜腿,先摘下来放到盒子里。

“不舒服吗?”严?汌拉开后座的车门问他。

李检一边绕过车尾,一边说:“习惯一阵子吧。”

他说着,拉开副驾的车门坐了进去。

严?汌拉着车把的手顿了一下,重新把后座的门合上,坐回驾驶位上,不说话,侧身看着他,眉梢微挑:“这么想跟我一起殉情吗?”

李检上午在医院听到自己可能会得胃癌的医生叮嘱都没这句话反应大,骂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他还是坐着没换位置。

严?汌脸上的笑容很快隐匿,面色有些阴冷,不紧不慢地说:“放心吧。”

他抬手捏着李检薄薄的脸颊,微微用了点力气,让李检转过头去看向窗外两辆一直跟在他们旁边的黑车。

严?汌道:“让你坐后面只是以防万一。”

李检没有把脸别开,被捏在他掌心里,下颚上抵着严?汌冰冷的手指,他转过来,看着严?汌的眼睛,问:“要是偏偏遇到那个万一了呢?”

“怎么了?”严?汌低笑了一下,倾身靠得近了一些,问他:“怕留下你一个人啊。”

虽然严左行已经死了,但严?汌这次不为人道的行为把严家人其余的人都摆了一道,李检因为他的谨慎背后可能存在的危机感到不安。

李检看着他不说话。

严?汌脸上的笑容彻底放下了,眸光变得黑沉,深邃的目光矮下去,随着拇指稍重的动作,在李检柔软的嘴唇上揉捏了几下。

“我不会留你一个人的,”严?汌的声音轻且低沉,里面藏着难懂的情绪,语调却平静,像是早已在脑海中设想过万千千遍,他面无表情地说:“我无法想象我死之后你可能会跟其他人在一起,你会对别的人笑、别的人哭”

他顿了一下,把阴影完全覆盖了李检,附耳在李检耳边,阴恻恻地道:“被别的人操。”

李检因为他过于冰冷的语气和暧昧又缓慢摩擦着嘴唇的动作,头皮猛然发麻。

严?汌却已经坐回了座位:“我有一份八十年的保密合同,我要是出了意外先死,会有狙击手把你杀死,然后会有第二个人把杀了你的人杀死,因为他杀了你。”

他突然扬眉笑了一下,看着李检。

李检不由地转动目光,和严?汌对上视线。

李检的脸色却很冷,他几乎可以猜到严?汌对接下来问题的回答,沉默了片刻,李检问:“要是我先死了呢?”

严?汌却没有先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李检:“你处理了这么多年的案子,遇到过被割喉却活下来的受害者吗?”

李检轻缓地眨了下眼,没有回答。

“你有没有问过他们,割喉的瞬间是什么感觉?”严?汌的食指,像条阴冷的小蛇,在李检颊畔轻轻拂过,他很慢地道:“听说在刀子划破肌肉表层的瞬间,你会听到自己皮肉割裂的声音,喉咙随之一凉,但流出来的血是暖的,暖得让人忍不住捂住那条长又深的伤口,想要把这股无法再遇到的温度留的久一点、再久一点。”

“但是血一直涌、一直流,你开始感觉到窒息,大口大口地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感受着自己生命在一点点地流逝,却无能为力,这时候眼前开始发黑,嗓子深处反哺上一点甜味,那股甜味越来越浓,一直到你彻底死去,你的脑子里都会记得最后尝到的血的甜味。”

严?汌说着,一条手滑动下去,一点点扣住李检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