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检怔了怔,严怀山没有什么变化,但严在溪变化很大。

他留了很长的头发剪掉了,非常极端地成了板寸,身上的花衬衫和黑皮裤也被普通的白t和宽大的黑短裤取代,和他们不像一个季节的,也不像他该有的年龄,目光纯真又活泼,气质像个未走出过象牙塔的学生。

在他们进来前,严怀山正看着被虫子追的严在溪淡笑,转来目光后,嘴角很淡的笑也跟着放下,与先前的温和儒雅不同,透了股说不上来的寒意。

李检觉得他几乎就是严?汌老去的样子,但目光要比严?汌沉得多,也复杂得多。

具体是什么,李检也说不上来,但严怀山让他下意识抓了下一旁严?汌的衣服,毛骨悚然。

在他敏锐的目光中,严怀山从沙发上站起来。

李检这才注意到,他既不坐着轮椅,身边也没有轮椅。

不过严怀山走的很慢,步子与他的腿长比,迈得并不大,像是无法迈出更大的幅度。

严在溪欣喜地跑过来,问李检这段时间怎么样。

李检有点无所适从地顶着严怀山诡异的目光,回答他。

严在溪问了很多,但并没有提到他怀孕的事情。

李检猜不是他故意避开,而是严?汌没有告诉他们。

严在溪的注意力很快又移到严?汌怀里抱着的李赢身上,他感叹道:“宝宝真是好可爱呀。”

说着,抬起纤细的手臂,摸了摸李赢的脸颊。

李检的目光在他两条露出的手臂上顿住,下意识看着严?汌的方向。

严?汌轻微地摇了下头,示意他之后再说。

严在溪似乎是没有察觉到李检的目光,从严?汌怀里接过李赢,说要把他放到床上去睡。

等他走了,严?汌才在李检耳边很轻地说:“我爸自杀过,很多次。”

顿了顿,他补充道:“我爸不让对他提起。”

他第二个爸爸地称呼很短,说的是严怀山。

严怀山走着坐在餐桌前,跟他们说:“过来吃饭。”

严?汌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李检扯了他一下,是想让他不要伤父母等待儿女吃饭的心,但严?汌回头看了他一眼,问他怎么了。

李检只好摇头说:“没事。”

不过严怀山也没有在意,他也不伤心,只是让严?汌和李检坐过去,李检猜,他可能是怕严在溪失落。

夜晚的餐厅光线很明亮,比前两次李检对严怀山匆匆一瞥的走廊与那时的餐厅要亮得多。

让他得以看清严怀山左右两处太阳穴有两个很小的突出的瘢痕。

这种伤疤与划破或其他原因自然愈合的伤口不痛,更像是被火烧,但被火烧过后皮肤并不能如此光滑。

李检脑海中涌出两个词,让他忍不住又看了严怀山的额角一眼

电击。

或许是察觉到他惊愕的目光,严怀山用格外沉的目光看了过来。

李检本能地道歉。

严怀山突然温和地对他笑了一下,低醇地说:“不用在意。”

“你们在聊什么呢?”严在溪的声音陡然出现。

李检慌乱地收回了视线,他开始怀疑蒋诚说话的真实性。

严怀山的感觉和严左行给他的感觉太像了,只有手上沾过血的人才能有这种毛骨悚然的目光。

严?汌在严在溪和严怀山撒娇的间隙,低声对李检说:“我爸进过戒同所。”

他说的是严怀山。

第51章 椋鸟飞过(六)

说是吃饭,但李检和严?汌只是陪吃。

就正常情况而言,其实更多自残者会用很多种办法把疤痕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