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哭,就不漂亮了。”
十鸢仓促地擦了擦脸,将脸颊擦得通红,她仰起脸从铜镜中看?向晴娘,一双眸子湿红,道不尽的可怜兮兮。
晴娘没忍住翻了白眼:“多大?的人?了,还?是毛手毛脚,下手没有一点轻重。”
十鸢握住晴娘的手,她指骨纤长白皙,只是冰凉得厉害,让晴娘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就听小姑娘低声说:
“晴娘,你相?信我。”
晴娘所想,终究也会变成她所念。
但?她不能再叫晴娘这样下去了,否则,终有一日?,胥衍忱是不会容得下她的。
晴娘一顿,但?她惯不会说好话,她生硬地说:“我才懒得管你,日?后也该叫你一声王妃娘娘了,我也管不了你。”
王妃娘娘。
十鸢立时消了声音,晴娘惯是懂得如何?拿捏她,哭得双眸红红的人?,不知该作何?情绪,只能闷闷地埋下头,但?终究,姣姣的眸眼处终于是露出些许灵动。
晴娘收回了视线,她沉默地想,本是该如此,既然是大?好的日?子,怎么能一直哭哭啼啼的。
红色的凤冠霞帔被挂在屏风上,被人?严密看?守,礼服上的每一针线都是数十个绣娘精细缝制,镶嵌的珍珠都是难得的东珠,浑然圆润,包括凤冠都是实打实的金子制作,垂在额前的一串流苏都是金丝勾着玉石,只是其中一颗玉石都能价值千金。
等日?后冒出头时,凤冠霞帔才被一众人?给女?子穿上,凤冠有些沉重,十鸢呼吸有点重,金丝流苏挡住她的些许视线,她有些看?不清铜镜的人?。@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晴娘也挑眉念叨了一声:
“真是,也不担心?把人?压坏了。”
暖阳都格外地偏爱今日?,洒下的日?色将人?照得暖洋洋的,透过?楹窗,照亮了整
铱驊
个室内,十鸢偏过?头,暖阳恰时落在她脸上,她有些许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暖阳,却仿若指尖穿梭在了光线中。
四周人?因这一幕呼吸暂停了一瞬,望着女?子许久不曾收回视线。
快要午时,外间终于传来?些许喧闹声,十鸢听见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忍不住地握住了晴娘的手。
晴娘也握住了她的手,她说:“别怕。”
院子中婢女?的声音一层层地传到房间中:
“姑爷来?了”
不是王爷,不是主子,而是姑爷。
十鸢听得一阵阵恍惚,这一幕就仿若她当真是身处在闺阁中,满室在为她的婚事而欢呼惊喜,姑爷踩着恭贺声渐渐接近,她好像听见了催妆诗。
她有点不真切,又在恍惚间隐约听见晴娘的笑声:
“姑爷等不及催妆了,该给新娘子添妆了!”
有人?给她描眉,有人?拿来?红纸让她抿唇,胭脂水粉擦在脸上,铜镜中的女?子越发夺目耀眼,让人?根本移不开视线。
终于,她听见脚步声停在房前,盖头挡住她的视线,让她隐隐绰绰看?得不真切。
房门?被推开,十鸢看?见有人?进来?,她只能看?见来?人?的鞋靴,赤红色的衣摆,和她身上的颜色一模一样,格外登对。
有什么东西被塞入她手中,十鸢这个时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紧张。
心?跳声混在周围人?的道贺声中,砰,砰,砰,十鸢听得有些头晕目眩,她不由得攥紧了红绳,按理说,她闭眼都能在房间中无障碍地行走,但?这一刻,她仿佛真的失去了双目,只能彷徨地握紧了红绸缎。
有人?趁机牵住了她的手,十鸢知道是谁,她手心?不由得有些糯湿,又被一声轻呵阻止:“姑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