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该是清楚,有毒在身时,这蛊虫是压制毒药发挥的?良药,而一旦毒解了,它便会立时变成?要人命的?剧毒。”

十鸢和周时誉都是脸色微变,唯独胥衍忱低垂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情绪。

江见朷见没戏看,他懒得再说些骇人听闻的?话:“一时半会死不了,你既然有娆疆的?门道,便去找娆疆人来给你解毒就是。”

不过江见朷很是好奇,娆疆和外界少?有联系,寻常百姓尚有可能来往,但那些蛊师都是藏于人后?,胥衍忱是如何?让一位蛊师替他种蛊的??

周时誉忍不住地皱眉:

“先生?没有办法解蛊么?”

江见朷只?是瞥了他一眼?,没说能也没说不能,他写?下一张方?子:“准备好上面的?药材,三日后?,我会替你解毒。”

十鸢全程埋首,一言不发。

江见朷和她?错身时,偏头瞥了她?一眼?,他几不可察地垂敛了下眼?眸。

在踏出房门时,江见朷听见背后?传来的?声音:

“十鸢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伤。”

江见朷脚步一顿,片刻,他蓦然扯了下唇角,神情如常地往外走。

周时誉在给他指路,一时间,室内只?剩下十鸢和胥衍忱两个人。

十鸢埋着脸,情绪都被藏了起来,她?坐在胥衍忱脚边,衣裳半褪不褪地挂在臂弯上,雪肩存瑕,却也是春色无限,她?一路不曾好好休养,偏还要和人动手,不免撕扯过几番,便是有江见朷的?良药,伤势也至今不曾好全。

她?能察觉到公子的?视线停留在她?肩膀上,许是有风吹了进来,她?指尖忍不住地轻颤了颤。

胥衍忱在看见伤势的?那一刻眸色就不由得凝住,他语气微微冷沉:

“这就是你说的?轻伤?”

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印在她?肩膀上,如今尚能看出一点血肉的?红色,再重上一点,她?这条胳膊还要不要了?

十鸢呐呐地不敢顶嘴,含糊不清道:“……已经快好了。”

她?埋着头,连和他对视都不敢,自然也看不见胥衍忱些许晦暗的?眸色。

许久,胥衍忱替她?拉上了衣襟,室内安静得落针可闻,他沉默得没有说话,十鸢忍不住地抬头望了他一眼?。

十鸢将衣襟一点点扣好,她?好像没觉得这种场景有什么不对,如果忽视她?有些绞在一起的?手指的?话。

半晌,十鸢轻声问:“公子是生?十鸢的?气了么?”

胥衍忱偏过头,他口吻淡淡道:

“我岂敢生?你的?气,否则,某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要不告而别。”

旧事重提。

他还说没生?气呢。

十鸢情不自禁地瘪了瘪唇。

最?终,她?没办法,只?能保证地说道:“不会有下一次了。”

某人终于肯转过头来:

“当真?”

十鸢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十鸢何?时骗过公子?”

胥衍忱扫了一眼?她?的?肩膀,十鸢下意识地想要藏起肩膀,她?眼?神闪烁,堪堪咬声道:

“这个不算。”@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胥衍忱没忍住地叹了口气:

“好,我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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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衢州城没有宵禁,但或许是因为不久前才有过战争,街道上也没有行人来往。

十鸢独自一人走在街道上,她?穿着最?简单的?雪青色襦裙,乌发被一根玉簪挽起,余下青丝披散在身后?,叫夜色中脚步声不轻不重,和寻常人一样。

不远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