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的所有都留给了她。

天还黑着,白青也记不清这是早晨,中午,还是晚上。

只觉得风吹得好冷。

她在想,这张白纸是商仲安什么时候放进来的。

不是他和舒芸结婚之前,在那之前,白青也的表有一次起了雾,所以打开过。

当时里面并没有这张纸。

那么,就是商仲安和舒芸大婚后,他俩第一次见面。

在一家西餐厅。

算是彼此对这段感情正式宣判死刑,以后,都不算爱,再见也不是爱人。

商仲安说,以后没有他,她也要好好生活。

白青也说,既然他结了婚,就好好过日子。

那天,顶级和牛吃在嘴里都是苦的,酸的。

中途,白青也摘下印有shangzhongan的手表递给他。

她说:这块表,再戴就不合适了,还是给你。

接着,白青也就去了卫生间。

她一个人捂着脸,不敢大声,趴在冰凉墙壁上哭了好久好久。

有几个人分手时是笑着走出来。

那时候,白青也小月子还没做完。

万箭穿心,又穿身。

痛到无法自已,她甚至能感受到自已的血在滴滴往外淌……

白青也再回来,餐桌空空荡荡。

商仲安走了,但是她的手表还在。

桌边不远,恭恭敬敬站着一名服务生,见白青也回来,还特意走近提示她:

商先生留下了您的手表,他要您好好保存,千万不能遗失。

直到千帆过尽,商仲安和白青也重新在一起,两人才又戴起情侣表。

所以,就是白青也去卫生间时,商仲安对她的表“动了手脚”。

白青也心里沉沉的,说话语气却故作轻松。

还扯扯商仲安耳朵,开他玩笑:

“婚内给前任转移财产,看来商先生一点都不怕老婆,耳根很硬嘛。”

商仲安并不这么认为。

他说:“所有都是你陪我一起攒下,每一款理财产品都是我们一起研究买的,与其他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再提起这些,两人也不刻意回避。

商仲安又说:“我又没用婚后共同财产,以前的,本来就是我们的。”

说到理财产品,白青也忍不住笑了下。

“别提理财产品好吧,第一次你听我的,赔了好多钱。”

商仲安记得那件事,当时是真赔,给白青也心疼坏了,半夜翻来覆去睡不着。

嘴里念着都怪她,赔进去商仲安好几个月工资。

眼前,商仲安抬眸笑着,“哪有稳赚不赔。”

白青也攥紧手里的纸,渐渐收了笑。

“商仲安,你往我表里塞纸的时候,是不想活了么?”

商仲安张臂拥住白青也,“不活着就什么都没了,我就是怕有个万一,总不能人没留给你,财也没留给你,让你人财两空了不是。”

商仲安空出一只手,在白青也鼻梁处比了下。

他想起初遇和曾经。

“我们刚认识时,你还没有这么高,一米六还没长到……”

可是,商仲安护着护着,这个被父母忙碌而忽视的坚韧小孩就长高了。

长大了。

婚后,商仲安每次失去求生欲,都是那种对白青也的不舍把他硬拽回来。

他舍不得这朵亲眼看着盛放的纯白花朵。

不再拥有,看着也好。

但是,商仲安心底承认,他给白青也安排这些时,确实万念俱灰,形同死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