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里没闲人。

哪怕一个女营养师,都是散打高手。

温沁祎笑周廷衍,“你就不怕我把哪个惹毛了,被反杀掉。”

周廷衍捻蛇骨的手一停,眸中有戾,“没人敢冒着全家被灭的风险杀主。”

此时,温沁祎在车里安然坐着。

完全没意识到带一个四合院的人也好。

或者,先给周廷衍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付野的话。

从博物院到港口的陆路,再从港口到苏湄岛的水路,两路兼程,天还是暗黑下来。

付野一直都把温沁祎照顾得很好。

鲜果,低糖甜食,营养饮品……

下船时,也仔细着在前面引路,以防温沁祎跌倒。

海岸边光线很暗,通往别墅的道路不算近,只靠高高灯塔投射出来的些微光芒。

今天的灯塔好像比往日暗。

温沁祎走了一段,回身和付野说话。

“让管家把灯”

话还没说完,温沁祎陡然陷入茫然孤境。

付野不见了。

“付特助?”

“付特助,你去哪了?”

温沁祎左右回眸,原地转了一圈,四下不见付野的影儿。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起了落入苏湄岛的场景。

温沁祎甚至怀疑突然消失的付野,会不会是陈家暗埋在周廷衍身边的余党。

此时的自已,是不是已经沦为人质?

但是周廷衍那么睿智机敏,付野几乎日日在他身边,真的察不出一丝破绽么?

温沁祎回头,深海卷入黑夜。

更加望不到尽头。

航标灯光浮在水面,与大海的浩瀚相比,那么孤弱无力。

虽然周廷衍教会了自已游泳,但是她能游多远,能游到哪去,何况,她还怀着身孕。

逃无可逃。

温沁祎下意识护住小腹。

拿出手机,打给周廷衍。

结果,无人接听。

就在这时,昏暗中有光线晃了温沁祎的眼睛。

她抬手挡住光,缓了下,才看清是别墅前亮起了一棵开满粉色花朵的高树。

树冠盛大,挤满深深浅浅的粉。

一颗颗星子似的灯,嵌在浓浅相宜的粉中。

一下一下眨着眼睛。

花树下,摆一架深棕色施坦威钢琴,温沁祎在国画老师家见过同款。

钢琴后,坐着一个英俊无俦的男人。

是谎称自已还在舰厂的周廷衍。

男人沐着柔和灯光,脸无瑕,发不苟,白衬衫,午夜蓝色领带,温莎结打得分外漂亮。

温沁祎心口终于松了气。

她和周廷衍还隔着不近的距离,她刚要喊他,问他大晚上搞什么。

周廷衍相望一笑后,已经低下头去,双手覆于琴键。

悠扬悦耳的琴音就从他指间溢了出来。

温沁祎从来不知道周廷衍会弹钢琴,还弹得这么好。

前奏深情又明快,她听得出,是陈奕迅的《天下无双》。

海风不停吹拂温沁祎裙角,她顿顿足,才又向周廷衍走去。

他只弹奏到这里,然后拿着话筒站起身。

周廷衍全身都沐了光,周身轮廓英挺立体。